“你试过啊？”

“试过。”

“那再教你招，把她肚子弄大，让她给你生一窝孩子，到时候你把孩子扣下，她想走都走不了。”

叶海转过脸，瞅了他好半天。

“这你也试过了？”

叶海琢磨了一会儿，慢悠悠说：“我忽然发现一件事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人面兽心这个词就是为你创造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天亮，叶海敲响了何薇的房门。等了很久，何薇没有应门，叶海用房卡开门进去。

何薇听到声音，坐了起来。前一夜的哭泣让她的眼睛还肿着，散乱的头发和倦怠的面庞使她看起来格外憔悴。

叶海的心蓦地一痛。他总是把事情弄糟，总是，惹她哭……叶海走到她对面，坐下，看她扯着被子蜷起身，很想抱她。

“昨晚睡的好吗？”

何薇不动，也不说话。

“还生气？”叶海故作轻松的没话找话，盼她能给他一点回应，但在意料之中，她并不买账。

叶海起身，坐到她面前，低凝着她。她低着头，额前的流海挡住了眼睛，只露出小巧的鼻尖，惹人心疼，惹人怜爱。

叶海暗暗叹气。“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，我知道错了，反省了一个晚上……我认真反省了，真的……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？”

何薇抬起头，有些诧异的看着他。

不止她意外，叶海也很意外，这是她第一次被他气哭后这么快理他。“我保证以后不再胡乱说话，不对你凶……”

这些话，是他想了一个晚上，诚心诚意的道歉。看到韩杰那么对她，他有反省。为什么她会伤心，她会生气，会哭……原来他每次吼她凶她看起来是那样的，愤怒的让他想要杀人，以前，他就是那样对她的。

她为什么会怕他，为什么会想离开他……他自以为对她“十分”好，但其实一点都不好。不是她属于他，他就可以对她大呼小叫，不是她属于他，他就可以任意摆布她……他终于明白她想要的公平是什么，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对等，而是尊重，她希望他尊重她。

“我有很多做的不对的地方，现在我都知道了，我会改，只要是你不喜欢的，我都不会再做了，所以……”叶海说到一半，突然愣住。

何薇伸出手，捏住他的腮，轻轻拉扯。

“……”

何薇放下手，没好气的瞅着他。“你吃错药了？”

他难得感性一次，认真的说了这么多话，她居然……叶海一口气哽在胸口，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。

“你昨晚是不是没睡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酒醒了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去睡觉吧，脑子糊涂容易乱说话。”

“……”

何薇掀起被子下床，进卫生间洗脸。叶海坐了会儿，摸不准她是原谅还是不原谅，又跟了过去。

“薇薇。”

“别再说了。”何薇用毛巾捂住半张脸，严厉的瞅着他。“我一点也不想听你说那些恶心话。”

恶心……叶海不高兴了。“我很有诚意的跟你道歉！”

“光道歉有什么用啊，哪次你把我惹哭不是好声好气道歉？过后还不是很快就忘了。”

“这次是真的，不会再有下次了。”

“不用了，反正我都习惯了。”

“我说不会就不会！”

何薇听到他大声，转过来，戏谑的看着他。

叶海尴尬的把气憋了回去。

何薇看着他憋闷的模样，觉得好笑。“你真的诚心道歉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要是肯去跟韩杰道歉，我就原谅你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……”答应的好快。何薇不怎么相信。“你真的会去？”

“会。”

“那就现在。”

“好。”叶海转身就往外走。

何薇狐疑的跟出去看，不料他突然回来，差点儿跟她撞在一块。

“你在这里等我。”

“……”望着他诚挚的表情，何薇不禁有些心动。

叶海的表情微微变了下，又说了一遍。“你可以在这里等我吗……”

他的态度是满好，可就是……好别扭。何薇的脸不觉红了。“你去吧，我等你。”

叶海松了口气，露出笑容。“我很快回来。”

“……”

不到半个小时，叶海就回来了，还带了热乎乎的早餐。

“这么快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真的去找韩杰了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不信，怎么可能这么快。”

叶海把早餐放在桌上，回想了一下。他开车去韩杰的家，把门踹开，把他从床上拎起来……

“昨晚那两拳是教训你对薇薇不好，要是再被我看到一次，我一定扭断你的脖子！”

“啊？”

“现在，打我两拳，我们就算扯平。”

“大清早的……你折腾什么啊……让我再睡会儿……”

“起来打我！快点！”

……

韩杰敷衍的捶了他两下，抱过枕头接着睡觉，然后他就回来了。叶海对他知错就改的行为相当满意。

“你道歉了，那他有说原谅你吗？”

“……我忘了问。”

何薇扶额。“你到底是怎么道歉的。”

要告诉她吗？

还是不告诉她比较好吧。

叶海知道韩杰这阵子一直在陪那个日本女人，所以很频繁的去找何薇，除了监视她一日三餐之外，还负责接送她回家。他无权干涉他们的感情，但至少，可以做些他能够做到的事。

他不能理解何薇怎么会宽恕韩杰的行径，但想到自己以前的行径，似乎也没比韩杰好到哪去，她善良，脾气好，由着人欺负，直到真的忍受不下去……她会离开他，就是因为他已经让她忍无可忍了。

意识到自己是个混蛋这件事，心情的滋味并不好受。特别是在她离开之后。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发现，为什么他没做任何补救就任她走了……现在想这些除了心里难受之外，没一点用处。他只能盼着韩杰对她再坏一点，伤透她的心，让她放弃离开……但是，他又舍不得。

喜欢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，他了解她，一旦认定就会死心塌地，除非到遍体鳞伤不会放弃。难道让他眼睁睁看着她再经受一次痛苦，而袖手旁观？

他没那么伟大，但也不想那么自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