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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 逼王集中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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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子轻浑身的热汗瞬间凉掉,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哆嗦,仿佛散发出的香味里都溢满了恐慌。

整个人贴着车门,陈子轻颤声喊:“夏,夏桥正。”

“终于不装了。”夏桥正偏头,车窗外的暗淡月光打在他年轻分明的下颚线上,他清越的嗓音里透着冷嘲,“叫我哥,说我跟其他绑匪不同,问我是否有苦衷,还想帮我,谢谢我,呵,微玉,你戏多得让我反胃。”

陈子轻有苦说不出,看吧,解锁关键词带来的信息时间差影响这么大。

在夏桥正眼里,他刚才费的那劲就只是跳梁小丑的死前一舞。

陈子轻嗫嚅: “对不起。”

“对不起?你也配跟我道歉。”夏桥正周身杀气萦绕,“你动我父亲的时候,就该想到有天会落我手上。”

陈子轻心惊胆战地缩了缩肩膀,不说话了。

车里又有了烟味,夏桥正的烟瘾很大,他咬着香烟打开手机刷了刷,拇指从屏幕上面往下一滑,点了下手电筒。

刺眼的光亮射向陈子轻,他猝不及防,眼睛生疼,泪珠成线地往下掉落。

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布满水光,划过和年纪不相符的白嫩皮肤凝聚在下巴上,往那截能轻易折断的脖颈里淌,柔柔弱弱,仿佛能让人将一切罪恶的念头都施展出来,尽情尽兴。

车子的前后窗户都开着,空气依然有一丝浑沌。

如果没开,可想而知有多黏糊。

夏桥正无动于衷地吸着香烟,车里响起因为高烧畏寒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:“我那时候一心想着得到你,失去了理智,用了卑鄙的手段。”

一条腿伸过来,鞋子抵上了陈子轻柔软的肚子,他维持着把脸转到一边躲光的姿势动也不敢动,紊乱的喘气声都停了。

夏桥正没有残虐地踹下去,只是就这么抵着,像抵一只跳蚤,一只蟑螂一样抵着他:“得到我?”

“你不过是想让我做你的狗。”青年的语调令人遍体生寒。

陈子轻湿漉漉的眼睫闭紧,非要把牌摊这么开,都看得一清二楚了,怎么打啊。

夏桥正毫不掩饰对他的憎恶:“你这种人,死不足惜。”

陈子轻底气不足地说:“我所做的一切,真的都只是……”他悄悄睁开眼睛,偷看了青年一眼就飞快垂头,“想把你留在我身边。”

车里怪异地静了一两秒。

夏桥正弯腰逼近,撩起男人的长袍,拽出被他压在膝盖底下的下摆,擦了擦自己的鞋子。

仿佛只是抵过他肚子,就沾到了什么霉菌腐臭的脏东西。

夏桥正把那块下摆丢开:“给我下大剂量的药,想让我对着伺候你的下人们失去人性,不就觉得我也是个低等的东西。”

陈子轻急忙说:“不是不是,我,我,”

硬想根本想不出好的借口,容易适得其反,干脆不解释了,他瘫软无力:“说什么都晚了,你恨死我了,我知道你恨死我了……”

男人后悔地喃喃,无地自容,痛不欲生的模样。

然后就再次哭了起来。

夏桥正接触过这个贱人,知晓他有多恶毒愚蠢,却从不知道他这么能哭。

不是那种想勾人注意的勾阑哭法,而是无声无息,自顾自地哭着。

听众会以为是为自己哭,又产生怀疑想确定一下,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吸引过去。

无心插柳,柳成荫。

夏桥正眯眼盯了片刻,他息屏,掐着香烟下车,用力甩上了车门。

陈子轻完全不知道自己搞出了波澜,他默默收起眼泪唉声叹气,老大要撕票,老二打他的主意,老三干完这票就不干了,不想弄出人命。

这么一看,只能找老三了。

.

两个小弟上车以后,陈子轻的眼睛又被布条蒙上了,他持续高热,脑细胞都要蒸干了,为了不昏迷过去就靠意志力强撑。

不知道车子开到哪了,也不知道几点了,陈子轻感觉自己快到极限的时候说要拉肚子。

三人不可能让他在车里拉的。

车停下来,二全准备到后座,陈子轻迷迷糊糊点名要麻子带他去。

二全当下就破口大骂,抓起座椅边的粗棍子说要把他弄死,抱着胳膊假寐的夏桥正忽然出声:“麻子。”

“诶,老大,我来是吧,行,那就我来。”麻子从副驾下来,他到后车门边抓抓头才把门打开。

陈子轻的口鼻里呼出热气:“脚,我的脚……我走不了路……有绳子……”

“微大少爷,你别叫。”麻子给陈子轻把脚上的绳子解开,拽着他的胳膊让他下来车,推着他去旁边灌木丛。

陈子轻跌跌撞撞地走着,背后是二全裹着腥臭恶意的视线,倏然多了一道,他往后扭头,虽然他看不见,可他能感应到夏桥正坐在后座看着他,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,满含轻蔑的讥诮,他管不了这么多了。

到了灌木丛,麻子说:“你就在这拉。”

陈子轻背过身去,露出自己被绑着的双手,麻子考虑到肉票这会儿没有反抗的体力,就也给解了。

麻子解完便拿着发烫的绳子走开,站在不远处监守。

陈子轻的手腕跟脚腕遭到了长时间的捆绑,有些发紫了,他颤巍巍地拢了拢长到腰部的银发,把被体温烘干的红色长袍带子系紧。

滴水未进,不可能拉得出来,屁股都冒火。

陈子轻坐到草上摸脚腕,跟个幽魂似的喊叫:“麻子哥……麻子哥……”

麻子算不上伟岸的身子僵直,怪不得正道人士怕魔教的魔音,他捂住耳朵:“没纸,你直接用草灰擦!”

那声音还在喊。

麻子有些烦躁地回去,他听了男人的一番话,脸色变得难看:“我不可能背叛我的兄弟们。”

“不是让你背叛,是为自己打算。” 陈子轻说,“我感觉你们三个,只有你有老婆孩子,有家庭。”

麻子的怒气没那么强烈了,确实是这样,老大单着,对那种肌肤之亲没兴趣,二全混得很,是全国各地按摩店的老顾客。

陈子轻趁热打铁:“我有婚约在身,我的婚姻牵扯到了家族利益,我出了事,微家有了损失,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。”

麻子蹲着跟男人平视,对上他绑着布条的脸,他们带走他的时候畅通无阻,不知道是没有哪方势力在暗中保护他,还是雇主提前给他们做了铺好了路。

以他这副惊为天人的皮相,被家族赶出来还能活到现在,金主肯定是有的,但也肯定只拿他当一个消遣的玩物,即便他身怀异宝,激动出汗就有香味。

所以二全才敢把他当会所的mb。

男人并非自私到只想着自己,还有为他考虑,轻轻地说:“我不是让你现在就放了我,你可以拿到钱了再看看有没有机会。”

麻子说:“你出不了事,你只要别勾引二全在你身上发疯。雇主让我们把你绑在猪棚跟猪待两天,时间一到,我们就会放了你。”

陈子轻错愕,两天吗?那夏桥正怎么说十天,多出来的八天是故意吓他,还是私自加的?

车那边传来二全的骂骂咧咧,陈子轻没时间了,他直截了当地说:“你老大会撕票。”

麻子瞳孔微缩:“不可能!”

陈子轻用沉默表达自己的确定。

麻子眉头打结,老大真的要撕票吗?这活没难度,没风险,可一撕票,性质就不一样了,老大怎么会这么糊涂。

他想到一种可能,眼神犀利:“你们认识?

“是的。”陈子轻说,“我跟他有仇,他不会放过我的。”

麻子顿感棘手,这是他最后一次干了,他不想沾上人命……

陈子轻从他呼吸节奏的变化出他的动摇,笑着说:“麻子哥,你在期限前偷偷把我的绳子松开,到时候你拖住你的老大,其他我自己想办法。”

麻子腾地站起来,这人怎么突然笑了,不怪二全说他欠那什么!

“不要抱希望。”麻子搓了把脸。

“谢谢,我们回去吧。”陈子轻摸索着抓住树枝起身,两只手在半空划动,“麻子哥?”

麻子昏头了,直接握住了他的一只手。

陈子轻“嘶”了一声,在他询问以后说:“你皮糙,刺到我了。”

麻子一张脸简直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,男人挺善解人意地替他化解尴尬:“跟你没关系,是我个人的原因。”

陈子轻说完就没管麻子了,原主多年泡浴,泡得皮肤一碰就有印子,手腕脚腕被绑了以后都能摸到触目惊心的深痕。

原主是为了满足靠山的癖好,就像体香一样。

陈子轻现在对那靠山一无所知,照原主把自己搞的这样,对方必定是个变态,不知道有没有老人气……

啊呀,快别想了。

陈子轻忍下从胃里翻上来的酸味,原主最大的武器就是这副身体,他做任务的话,美色能用吗?

算了,疼的是他自己,腿不是那么好张的,不到万不得已都不用这招。

因为太容易得到了就廉价了。

陈子轻的手被麻子重新绑起来,拽住他往回走,他的身子晃动着往前倒去。

“你这么烧会死,我给你两粒布诺芬。”麻子说。

“真的吗,在哪呢。”陈子轻后仰头,对着他说话的方向张嘴。

麻子头皮发麻,这个男人比任何洪水猛兽都要可怕,赶快回去吧,下次再有这事,老大说什么他都不干了!

.

陈子轻回到车上,二全用一种要啃他骨头的恶狗眼神在他屁股上盯了一会,重重地啐一口才启动车子。

车窗全部关上,没什么香味了,只有刺鼻的烟草味。

陈子轻昏昏入睡的时候一下惊醒,夏桥正不就跟任务发布者一个姓吗!

夏子,夏桥正。

有两个小弟在场,陈子轻不好试探夏桥正,他先把对方丢进嫌疑人名单里面,只要有一点关联都不会放过。

他整理着头绪,这次的登陆点好像是夏家村,又是夏姓。

可惜这会儿已经离开了。

得找个时间去那个村子里走一趟。

陈子轻一梳理,觉得夏桥正跟任务有关的可能性不小。

怎么办,原主已经把他的路堵死了,夏桥正要把他杀了,他要怎么摆脱困境呢。

又不能色诱。

夏桥正看起来十分恐同。

况且,夏桥正不恐同也不会碰他的,他把人害那么惨,连老父亲都没放过。

陈子轻心有余悸,幸亏夏桥正的父亲没死,死了就是杀父仇人。

不过这里头没有人命,情况也很不好。

先是伤害至亲,后是身体被药物摧残,人格受侮辱……他要是夏桥正,估计会甩几个大嘴巴子,再以牙还牙。

陈子轻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。

夏桥正又在吸香烟,他的气息里有很重的涩味:“嘴也想被封上?”

陈子轻靠着车门,绑一块的腿伸到对面:“我只是觉得奇怪。”

“你长得不算帅。”

车里的温度骤然下跌。

“但你是……”

人物一解锁,对应的记忆画面就塞他脑子里了,他现在看不清,照样知道夏桥正长什么样,五官称得上标准,全靠身高跟体态拔高他的气质,送他进大帅哥的行列。

“氛围感帅哥。”

陈子轻嘀咕完就睡了。

丝毫不在意车里三人听到他的话以后是个什么反应。

“老大,你让他看到你的脸了啊?这他妈的!”二全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
夏桥正漠然:“成不了事。”

二全拍方向盘:“那他打你二两肉的主意了。”

麻子没跟二全透露男人是老大旧相识,老大还要撕票,他说:“我听着没有那种污秽的意思,就是单纯的评价。”

二全暴跳如雷:“我操,麻子,你哪边的?他拉肚子的时候顺便给你……”

“你嘴巴放干净点!我闺女都上小学了!”

“为个离不了男人的货色吵也不嫌掉价。”夏桥正靠在椅背上面,垂眸看指间烟火,“他要还是微家那颗明珠,整个垡城的公子哥都能为他倾倒,现在什么也不是了。”

那倒没错。

二全嘿嘿:“已经是烂货一个。”

麻子想说什么,还是忍了,不说了,免得又要吵,吵急了可能会动拳脚,在车上不安全。

.

一路没发生波折。

三个绑匪连夜把人送到了目的地。

陈子轻被拖到一根木桩前,麻子把他的手绑到木桩后面。他感觉麻子拉了拉绳子检查完就离开了,站在他面前的是夏桥正。

真的要把他脱光吗?就算观众是一群猪,那也很羞耻。

更别说周围很大可能还有人。

陈子轻战战兢兢:“夏桥正,可不可以别脱我的衣服?”

没有声响。

陈子轻被绑着的身子对着正前方挺了挺:“夏桥正,我知道是你,我闻到你的烟味了,很苦很涩,夏桥正,夏桥正……”

“闭嘴。”

夏桥正一把拽开了他的长袍带子。

入目皆是一片无暇的白,又透着层清纯的淡粉。

那粉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不断加深,不断加深,腾绕的香气愈发浓烈。

带着颤意。

夏桥正近似粗暴地将长袍带子折上,陈子轻惊魂未定,隐约听到绑匪们的对话。

“就这么拍。”

“啊?那能收到钱吗?”

“没事。”

……

“扒了你能忍得住?”

“不扒我也忍不住,真的能收到钱?雇主要求咱把人扒光拍视频,不扒那怎么拍?”

……

陈子轻听不清了,他身上的灼烧在布洛芬的作用下有所减退,眼下他被绑着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祈祷那二全别来搞他,时间一到,麻子给他松绑。

猪粪的气味挥之不去,这封闭的棚子面积不小,听动静有很多头猪,挤一块儿不怎么冷。

摄像机开拍了吧。

陈子轻对背景设定感到绝望,要不是他上个任务失败被惩罚,陆系统口中的中央网仓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清掉一个库存。

谁会选这种槽点密集的任务世界,没有哪个宿主会选。

陈子轻靠吐槽消磨时间,不知过了多久,可能是天亮了,猪要吃早饭了,它们开始拱门,吭哧吭哧地奔走。

没听见吃饭声。

陈子轻有了点不好的预感,没一会,一大群猪跑到他这边,围着他打转,他脸上没了血色。

不会吧,不给猪饭吃?

那猪饿狠了,真的会啃他的!

陈子轻的小腿被热烘烘的大鼻子蹭了一下,他两眼一黑,长袍被咬住,发出破裂的撕拉声。

“走开走开!”陈子轻抓狂大叫。

.

陈子轻眼睛上的布条没被拿掉,他全靠身体的机能猜测时间,感觉差不多到两天了,这期间猪没有啃他,也没把他怎么着,可他的心灵依然受到了创伤,视频记录了他的凄惨屈辱。

猪棚里不时有猪哼声,陈子轻等了又等,没等来麻子。

难道还没到时间?

不会是出了变数吧,麻子反悔了吗……

陈子轻冷不丁地闻到了一缕淡淡的烟味,他有些崩溃地喊出了个名字:“夏桥正!”

夏桥正站在猪棚的门口,他的一侧脸上贴着创口贴,黑发短利,深棕色皮夹克敞着露出里面的T恤,一把劲腰,腿很长,裤子收在皮靴里。

陈子轻沙哑地说:“你撞伤我,给我下药,我们能扯平吗?”

“撞伤你,给你留口气让你告发我?”夏桥正凉声道,“至于下药,那不是给你助兴?”

陈子轻:“……”

“我知道你恨我,你应该恨的,但是你想过没有,我死了,你的雇主用这次拍的视频怎么羞辱我,我都不会知道了,对我造不成影响,你想看到那种局面?”

陈子轻舔唇:“不如你放我回去,那你的雇主拿出视频的时候,效果可就完全不一样了,对方放到网上,我会迎来社会性死亡,私下用视频威胁我,要我做什么,我就只能做什么。”

“而且,我费尽心思勾到手的未婚夫不爱我,靠山因为我订婚再加上年纪大了,肯定也不会要我了,所以我即将成为千人踩万人骑的存在。”

“到那时,你不就能看到我有多惨了吗?”

夏桥正的眼里,男人被绑在木桩上面,嘴唇干裂渗血,一头精心保养的长发毛躁了不少,周围一地的猪粪。

他是狼狈的,从上到下都狼狈。

夏桥正关掉门边的摄像机走进来:“你知道自己会被折磨死,也不在我这要个痛快?”

陈子轻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刚才那番话上了,他想不出能让夏桥正满意的答案,只是歪了歪头,朝着对方所站的方向,惨淡地笑了一下。

怎么没响声,夏桥正这都不动心?

陈子轻心里直打鼓,耳边传来细微的破碎响,眼睛上的布条被划开掉了下来,他在亮着灯泡的猪棚慢慢打开了眼睫。

一双金色的眼眸,眼白全是血丝。

金跟红交织在一起,像一抹残阳嵌在里面。

夏桥正手上的寒光掠过他眼角,在他身后挥了下:“滚。”

绑着陈子轻的绳子断了,他的脑中闪过任务,酸痛的手抓住夏桥正:“你认识夏子吗?”

夏桥正清冷的眼里浮出裹着冷意的疑惑,能走了却怎么不马上走,问的什么东西。

陈子轻从青年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,不认识。他一刻都不敢再停留了,长袍的下摆被他捞起来团在身前,拼了命地跑出猪棚。

两天没吃没喝,哪来的体力,只剩下毅力了。

寒冷的晚上,陈子轻辨不清哪是哪,就往前跑,他的长袍被树枝刮破,恨不得脱下来抱怀里。

头发也会缠到树枝上的刺,扯拽得头皮发疼发红。

本来就惨,这身装备还坑他。

陈子轻跑累了想歇会儿,冷不防地感觉身后有人,他赶紧加快脚步。

一个人影从后面把他撞趴在地,磕了一嘴血,眼角还让石头子刮伤了,流出温热的液体。

是那个二全,竟然追上来了!

陈子轻跟条搁浅的鱼一样扑腾着挣扎,他跑的时候香味已经浓得风都吹不散,这一挣扎,直接让二全失控了。

背上的人拱陈子轻,跟猪拱石槽里的饭菜没区别。

陈子轻夹着嗓子,妖里妖气地喊:“换个姿势,二全哥,我们换个姿势,我想让你亲亲我。”两天没刷牙了。

“操,老子就知道,老子就知道!”

二全完全失了智,他两眼泛着绿光把男人翻过来,激动得剧烈抖动。

电光石火之前,陈子轻把事先抓好的一把土砸他眼睛里,同时抬腿踢他,趁他倒在一边惨叫的时候,爬起来就跑。

陈子轻的身体太虚弱,他没跑多远就再次被扑倒了。

“救命,麻子哥救我,麻子哥……”

二全的欲念有一瞬被同性竞争的胜负欲压制,他大力抓住男人的长发,发疯地把人往地上磕:“老子还比不上那麻子?你他妈会不会看,老子横竖都比麻子强……”

后脑勺突然被一股剧痛袭击,二全停下动作想要转身。

伤处又挨了一下。

二全倒在了让他变成疯狗的男人身上。

陈子轻扭头看见了麻子,他呆了呆,快速顶开二全爬起来,整理破破烂烂的长袍。

地上的二全一动不动。

陈子轻见麻子瞪着二全,他绷着神经弯腰查探二全的鼻息,手一抖,脸刷白:“死,死了,二全死了。”

麻子到底是个刀口舔血的,比他冷静,短暂的失措后就熟练地藏尸体,藏好回来对他说:“你是个祸害。”

陈子轻警惕地后退。

麻子没对他动手,只是脱掉外套捂住鼻子:“你走前面,我们隔一段距离,我送你到大路上。”

“谢谢麻子哥。”陈子轻明白过来,感激涕零地鞠了鞠躬,转身就走。

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,陈子轻就敏锐地发觉到了不对劲。

本该落后不少的麻子竟然跟上了。

他们的距离缩短,他听见了麻子的喘气声。

陈子轻如遭雷劈,不好,原主的人工体香不稳定有副作用,他都没注意到是什么狂飙了起来。

麻子的那份善意让欲望啃没了。

陈子轻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平息下来,他退一步喊麻子一声,试图换回对方的理智。

毫无效果。麻子将他逼到了树下,那张老实的脸扭曲了起来,嘴里竟然也蹦出了粗俗的脏话,羞辱着他。

“多我一个没问题吧,我为你打死了我的兄弟,你补偿我是应该的,是应该的,让我尝尝,我没尝过男的……”

陈子轻垂在身前的白发被麻子捉住,放到鼻子前面闻,兴奋得好似吸了罂粟。

就在陈子轻要用同样的方法对待麻子的时候,一声轻响破空而来。

麻子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。

陈子轻抬头看去,一个年轻人立在林子里,慢悠悠地吹了吹枪口。

什么出现的?

陈子轻看看倒在血泊里的麻子,看看那个事不关己的年轻人,他一时反应不过来。

那年轻人一步步向他这边走近,肩宽背挺,穿着一身黑西服,胸口位置印着一个家族的徽章标志。

来的是亲信级别?哪方的?

【检测到人物关键词‘亲信’,解锁支线人物表里的费莱尔】

【他是你未婚夫的亲信,你们很少接触,但他对你的厌恶程度是百分之百。】

【因为你和骗光他钱财的异国床伴一样,你们都有一头长发,一双亮色的眼睛,并且都喜欢喷很多香水引诱男人。】

陈子轻把探问底细的心思咽回了肚子里,他喊道:“费莱尔,这个人是我恩人,你怎么把他一枪嘣了。”

费莱尔把抢别到腰后:“恩人还是恩客?”

“……”陈子轻大概说了一下。

“他救了你,你就给他玩,那我岂不是也……”费莱尔暧昧地拖了拖声调,意外地搜捕到男人脸上的难为情,他一笑,“我有洁癖。”

斯文地表示,别人用过的东西,他碰都不会碰一下,恶心。

陈子轻没说什么,他抓着脏兮兮的袍子擦脸跟脖子上的虚汗,鬼没出现,人就已经死了俩。

这个世界杀个人轻飘飘的,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。

防人比防鬼更要紧。

陈子轻放下袍子吐口气,垡城不是他熟悉的世界的城市,有法律的吗,派出所看到尸体会不会调查……

我想这个干什么,皇帝不急太监急。

我这太监命。

陈子轻打量未婚夫的亲信费莱尔,估计跟夏桥正差不多大,长得阳光帅气,活力健康充满自信,笑容直戳人心。

但他那枪法很可怕,仿佛前一秒在笑,下一秒就给人来一枪。

“走吧,微大少爷。”费莱尔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
陈子轻拢着长袍走。

“现在3度,微大少爷竟然穿浴袍,真牛逼。”费莱尔双手放在脑后,不快不慢地走在旁边。

“我不牛逼,我冷死了。”陈子轻一脱离生死存亡,麻痹他知觉的肾上腺素就下来了,生理上的不适蹭地暴涨,他哆哆嗦嗦,“我也两天没吃饭没喝水,没刷牙没洗脸了。”

费莱尔斜过去一眼。

陈子轻知道这家伙不可能把西装外套脱了借他穿的,有洁癖,还讨厌原主,不躲得远远的就不错了。

肩上一沉。

温暖的西服外套很大件,完全罩住了他的肩膀,驱走了他身上的寒气。

“微大少爷受苦了。”费莱尔微笑,“穿上吧。”

陈子轻惊悚万分,难道官方小助手的提示有误差,费莱尔不讨厌原主?

【他掐死了异国床伴,也想试试你脖子的韧度。】

陈子轻脚下一个趔趄,都解锁了,不能一次解完整吗,怎么还后补!

费莱尔超过他走在前面,笑着回头:“不走?”

“走走走。”陈子轻套上他的西服,硬着头皮与他为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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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子轻被费莱尔带去了垡城的一处湖景别墅,此时是早上七点左右,他站在金碧辉煌的客厅,一身疲惫和肮脏。

没人上前问他需要什么,佣人们都在做自己的事,像看不到他。

餐桌前上演着腻腻歪歪的画面。

身着铁灰色衬衣的男人背靠复古欧式座椅,有个漂亮的男孩坐在他腿上,拿着勺子给他喂咖啡,他那张脸比客厅的所有家具物品还要精致。

餐桌上的鲜花都黯然失色了。

男人的手掌捏着男孩的后颈,尽是花丛老手的神态,漫不经心地把人捏在掌中。

男孩甜腻腻地叫。

陈子轻犹如误入片场,提前目睹了还没上映的大片,见证了什么叫演员的自我修养,费莱尔把他送到未婚夫的住处。

那男人就是未婚夫吧,当着他的面和人调情。

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感受跟想法,为什么会订婚呢。

【触及人物关键词‘订婚’,解锁主线人物表里的傅延生】

【你们的婚事是他放出的消息,微家因此把你接回主宅安顿,操办了你们的订婚仪式,目前你住在这栋别墅,和他的其他情人在一个屋檐下。】

陈子轻恍然,怪不得原主早些年就被丢弃了,找了个靠山过小日子了,却又冒出来个未婚夫。

家族安排的,他抗拒不了。

最主要是靠山没有出面,不然也不至于完全被动。

大企业之间多少都有瓜葛,牵一发动全身,靠山估摸着是觉得不值得。

【傅延生被绑架那天,他放在心口上的白月光遇险了,他错过了营救的机会痛不欲生,前段时间他无意间得知那起绑架是你一手设计,他对你怀恨在心,既然你想做傅太太,那就让你做。】

【婚后他会常带你和不同情人一起出入公众场合,冷落你,羞辱你,让你成为垡城的笑柄。】

【你们的婚期就在下个月。】

陈子轻倒抽一口气,他简单地捋了一下,原主应该先是看上了傅延生,后计划绑架,想借此跟他搭上关系,得到他的关注,哪知他的白月光恰巧那天也遭了罪,还被他抓住了没藏好的尾巴。

这么说,原主的靠山真没了,不然也不会找下家。

陈子轻抿嘴,傅延生无意间得知的真相,他怀疑根本就是夏桥正透露的。

一个个的,都想搞死原主。

原主死了,现在就是他等着被搞死了。

陈子轻把凌乱的发丝抓到耳后,傅延生不像个专情的人啊,都没为白月光守寡,却要为白月光报仇,不惜牺牲自己的婚姻。

男人的劣根性,自以为自己是个多情种。

餐桌边已经吃上了。

陈子轻见还是没人管他,他就顺着原主的记忆上楼刷牙洗澡。

“站住。”正吃着的男人竟然还能注意到他,咬过青春气息的两片唇勾出冷厉的弧度,“我让你上去了吗?”

陈子轻停在楼梯上面,一身脏乱仍然比坐在餐桌上的男孩子还要让人移不开眼,他趴在护栏往下看:“延生,你要和我说什么都行,能不能让我先刷一下牙,我自从被绑架以后就再也没…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,我也可以等你说完再刷。”

傅延生顿时露出嫌恶的表情。

陈子轻趁机小跑着去了二楼,他一边感叹真豪华,一边完成日常泡浴任务。

头发太长了,吹半天都没有全干,陈子轻换只手吹,让银色的发丝从他指间穿过,房门被打开,傅延生迈步走了进来,一身衣裤整洁,看不出在楼下逗哭过男孩的痕迹。

陈子轻关掉吹风机,仰头看他,眼角跟嘴唇都湿红。

傅延生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,只要这人还有口气就行,他质问道:“在家里见到客人,不打声招呼?”

陈子轻:“……你说那个男孩啊,我不知道他叫什么,你告诉我,以后我每天见到他都打招呼。”

傅延生不言语,他听过管家汇报,床边的男人往家里搬了一大堆护肤品跟美容仪器,在脸,脖子,耳朵,手指,脚趾,发丝,看得见的地方,看不见的地方用,全身都用。

保养得再好也三十多了,跟十八岁的比不了。

一个老男人。

傅延生没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冷声警告:“少给我在房里喷劣质的香水。”

陈子轻眨眼,傅延生不知道原主的体香?他忙点头应声:“好的,我会注意的。”

接着就展开笑脸:“对了,延生,这次谢谢你让人救我。”

傅延生转身去了隔壁。

男孩立即缠上来,傅延生兴致缺缺地拍了拍他年轻饱满的屁股,那老男人的屁股也就形状看着不错,手感肯定差远了。

傅延生赏赐地在男孩额头吻了一下:“我该去公司了,懂点事。”

男孩仗着自己能被带到这里,试探他的底线:“这就要上班了啊,你不是说下楼吃点东西再继续吗?”

傅延生一击冷眼过去。

男孩话不敢造次了,他又跟了傅延生两步,迟疑着说了一句,话里有话:“你未婚妻的长袍好破,不方便去医院检查吧,需不需要叫家庭医生过来看一下?”

傅延生面色一寒,他刚才怎么会觉得烂透了的老男人眼里的污浊糜烂都没了,变得清澈,甚至有点钝。

新戏法是吗,他要看看演到什么时候才露出原来的真面目。

傅延生去公司的路上,费莱尔跟他汇报:“微玉在回来的途中做梦一直叫一个名字,xiazi,男女老少不知,要查吗?”

“不用。”傅延生说,“一定是男的,把他藏起来用了多年又丢掉的老金主,婊子就是这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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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晚陈子轻被费莱尔送到一个高级会所的包间,他在各种不怀好意的打量中走到了傅延生的身边。

包间里全是富家少爷,他们肆无忌惮地吃喝玩乐。

陈子轻隐约听到什么死了,他的耳朵一动:“有人死了吗,谁死了?”

傅延生那边的人吊儿郎当地笑喊:“我们圈子里的李少,微大少爷关心上了啊?”

陈子轻脱口而出:“我去看看。”

傅延生侧头:“你去看什么,你跟他也有一腿?”

陈子轻不是很确定。

傅延生在他耳边低语:“荡妇。”

陈子轻蹙蹙眉,起身往包间外走,他得去一个安静点的地方,看能不能激发有关那个李少的关键词。

随着他的走动,闹哄哄的包间不约而同地收了声音。

在座的大多都二十出头,个别二十大几,没有超过三十的。

这个老男人显得格格不入。

不止是年龄。

妖艳的面孔,金色的凤眼,银白的长发,纤细柔韧的身段,很高贵的艳丽,跟俗气低贱不沾边,犹如圣洁的仙子。

只谈论脸的话。

但一个人除了脸,还有性情,作风,脾性,智商,情商,喜好,家世学历等等。

这个老男人整体是一朵完美盛开的妖花,香味浓郁到泛滥,谁路过都会沾到他的味道,闻的人免不了心猿意马,想尝尝是什么味儿,好歹是垡城曾经的第一美人,风光无限过。

陈子轻脚步不停地走出包间,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,把垂下来打湿的发梢擦了擦,寻思找个发绳把头发扎起来,老这么披着碍事。

哎,那个李少也不知道跟不跟夏子有关……

陈子轻心不在焉走了会,他趴在楼梯上想事情,听到脚步声见是傅延生跟几个富少,刚才在包间光线暗没看仔细,这会儿发现全是帅哥,那腿那脸就跟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,不禁让他有点眼花缭乱。

“傅少,你未婚妻看我们看傻了。”有人打趣,“在家没让他吃饱啊?”

陈子轻被傅延生身上的阴沉气息给剐得脸一疼,抽着嘴角垂下了脑袋。

傅延生明知自己不该为了这个婊子牵动情绪,他还是起了怒火,真给他丢人现眼,扔下去摔死算了。

这么想,傅延生大步走到老男人旁边。

陈子轻跟他大眼瞪小眼。

走廊气氛正压抑的时候,楼下传来不小的骚动。

一伙人穿过华丽的专门进来,为首的男人一身商务风,很高,一米九往上,形态笔挺,衬衫利落,他戴了袖箍,衬衫褶皱处隆起的肌肉勒了出来,力量感带来的冲击让他看着禁欲又色情。

不是傅延生他们这局的,是参加别的局,迎上来的都是中年老年层,上流有头有脸的人物,此时他们神情严肃而郑重。

“柏先生,里面请。”

柏为鹤。

归国富商,垡城新贵。

陈子轻朝下打量,太帅了吧,转而一想,帅不帅跟任务不搭嘎,他正要转开头,余光不经意间发现男人左耳的耳廓边有块黑色。

连接着一条透明的线绕进耳孔。

是助听器。

陈子轻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那只助听器上面,整个现场只有他敢这么盯着那位的缺陷看。

男人微抬头,掀了掀眼皮,目光从他身上扫了过去,不做一丝停顿。

那双眼里布满了所有欲望都早已餍足的倦怠感,高高在上,俯视一切的平淡。

陈子轻没有触发人物关键词,不确定男人跟原主有没有交集,他想到那一眼心里莫名有点发怵,下意识躲到了傅延生后面。

傅延生一愣,又玩什么把戏?

陈子轻拉他的西装:“延生,你的朋友我都不熟,没有共同话题,我可以回家吗,我想回家了。”

傅延生怪异地看向他拉自己的手,皱皱眉,当着发小们的面捉住攥紧,玩味地笑道:“急什么,早着呢,我特地给你准备的节目还没开始。”

作者有话说:

其实这个世界还有个名字,叫《四边形》,轻灵异重狗血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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