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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 逼王集中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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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明显了。

柏为鹤的意图真的很明显。

陈子轻出于各种因素一直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,他算的是,像柏为鹤那么高傲的人,不会主动跟他挑明。

哪知道柏为鹤竟然挑出来了。

所谓的“看来我还是做得不够,才让你没明白”只是绅士地给他台阶下,而不是直接说他装傻充愣,消费情感。

庸俗点就是——你不回应我,还总是找我。

柏为鹤不愿意再这么不清不楚,跟他要名分了。

陈子轻被摩挲的那只手从指尖到手腕都是麻的,他要回一句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”,那就是全身上下只有嘴硬,假死了。

哎,也只把柏为鹤当个游戏里的npc就不用纠结了。

当不了啊。

所以他会纠结,会瞻前顾后,犹豫不定,感性跟理性的天枰晃来晃去。

怎么办呢,柏为鹤已经不会再给他退缩逃避的机会了。

他之所以停在这个任务世界没剥离出去,只因为感情线没走完,那感情线串着傅疯狗,夏野狗和柏为鹤,猜不出要停在哪才算是架构师设定的终点。

覆在他手背上的触感微凉,完全拢住了他的整只手,他的心尖忽地一颤,感觉自己眼前的迷雾有一瞬间散开了。

感情线会不会是要他在这里……选一个人恋爱结婚,相伴到老,过完一生啊?

要是这样,那就柏为鹤啊,根本不用挑来挑去,柏为鹤从上到下从里到外,方方面面都是最好的,也肯定能给他忠诚干净的婚姻,不会在外面花天酒地。

就是不确定感情线到底是不是那个走法。

万一他答应了,刚开始甜蜜就传送去下一个世界了……那对柏为鹤多不负责任啊。

说得就跟他在感情线上有选择的余地,喜欢了,不喜欢了都能管得住一样。

陈子轻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:“你别摸我手了。”

再摸就摸出事来了。

柏为鹤依旧摩挲着他的皮肉手骨:“我在等你的回答。”

陈子轻象征性地挣了挣,柏为鹤就松开他的手,他攥了攥有点湿滑的菜单,轻不可闻地说:“够了,你不用再做了。”

柏为鹤指靠向他的左耳助听器:“轻轻,我没有听见你说的话,你的声音太小。”

陈子轻踮脚,柏为鹤低头弯腰,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做出的举动。

个矮的深吸一口气,在个高的耳边重复说过的话。

柏为鹤弯着腰微微偏头,他们的距离一下就近到呼吸相融,躁动而缠绵。

陈子轻瞪大眼睛,脸颊火烧,他屏息不动。

柏为鹤眸光深黑,嗓音低沉悦耳:“那你挑人陪你过生日,为什么没有把我放在首选的位置?”

陈子轻嘴唇翕动,听他道:“是我下午来晚了点,还是回你短信回得不够及时?”

都不是,跟你没关系,你没问题,是我的问题。

陈子轻瞅瞅手里的菜单,这菜他是点不了了,他喝了二锅头似的放下菜单,腰一点一点地蹭着桌面,从柏为鹤渗透男色的气息里走出来,往沙发上一坐,双手捂住脸,指尖抵着额头,埋进微潮的刘海里。

包间的氛围像一锅架在火堆上的冰水,只等一根火柴丢进去,即刻便会燃起大火,水液沸腾。

“我其实没想过这个生日,我就想挑个会拒绝我的应付你舅舅。”陈子轻闷闷的吐字声从指缝里钻出来,“你不会拒绝我的,所以我才没有选你,只是这样子,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
柏为鹤没回到多面的沙发落座,他伸手拨动桌上花瓶里的蓝玫瑰:“我很难不怀疑你在撒谎。”

陈子轻:“……”那你要这么说,我也没有办法。

“不过我的确不会拒绝。”柏为鹤话锋一转,“为什么不想过生日?”

陈子轻嘀咕:“谁喜欢长一岁。”

又撒谎。

实际是怕生日一过,回忆就多了一段,走的时候行李又重了一点。

旁边寂静无声,上位者自带的压迫感让陈子轻坐立难安,哪怕柏为鹤没有释放出丝毫强制意味和侵略性。

“我不想吃饭了,我想走了。”陈子轻听见自己很没出息的声音,他又想跑了。任务可以迎难而上,感情一遇到棘手的瞬间就习惯性地想要先跑走。

柏为鹤面色淡然如常,语调也是一样:“费莱尔就在门外,你走出包间,他会送你。”

字里行间听不出半分挽留与强迫。

这会让人误以为他没有多在意,仿佛半小时后就坐在铺色厚重的办公室里处理公务,此情此景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,丝毫不放在心上,更不可能影响到他的心情和当天规划。

陈子轻撇着嘴放下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包间光线明暗,他手一放,脸上眼里的情绪就无处躲藏,那是和他嘴里表达出来的截然相反的情绪。

“你让开。”陈子轻的脑袋耷拉下去。

根本没挡路的柏总闻言,还真配合地抬脚走到一边。

陈子轻的眼皮颤了颤。

柏为鹤的目光落在他扑动的眼睫上面,喉间隐约滚出一声叹息:“是不是肚子突然饿了?”

“……好像是有点。”

柏为鹤没拆穿,更不会趁机笑他,而是开口道:“那就把饭吃了再走。”

“好吧。”陈子轻顺坡下驴地坐回沙发上面,“菜我不点了,你点吧,随便吃什么都行。”

.

气氛很快就回到暧昧的界值。

柏为鹤点好菜,长腿屈在并不逼仄的桌下,他牵了牵西装袖口,双臂抬起来,手肘撑着桌面,赏心悦目的十指交搭于下颚,一条腿舒懒地伸到对面,西裤的裤腿擦进惊慌失措想合起来的腿间。

“轻轻,如果今天让你选门婚事,我依然不是你的首选。”

陈子轻的注意力从桌下转移到桌上,他捧起水杯喝了两口水,觉得自己完全不是柏为鹤的对手。除了年纪,其他都比不过。

年纪还只是原主的,不是他自身的。

柏为鹤眼眸半阖:“这回又要用什么理由来打发我。”

陈子轻严重怀疑柏为鹤不看他是不想让他紧张,可他并没有就此感到放松,他头皮阵阵发紧,吞吞吐吐地解释:“我不能……我跟你舅舅……你不能掺和进来。”

柏为鹤极轻地笑:“晚了。”

陈子轻耳朵一红,柏为鹤这是要干什么,短时间内三番两次撩他,再这么下去,他就不能走出包间了,腿软成棉花了怎么走。

男色真可怕,幸好他剧情线结束了,不然多耽误事啊。

柏为鹤抬了抬眸,将对面人的羞涩收进眼底:“他最初把你放在身边,是想替你母亲照顾你,后来是为了让你母亲借尸还魂到你身体里。”

陈子轻惊呆了。

我的妈啊,厉老狗这个人竟然比解锁的关键词信息里还要炸裂,大情种啊!

借尸还魂都能想得出来,陈子轻不敢置信,这就是灵异120区的特产吗…………

柏为鹤以为他害怕,说道:“图形是错的,仪式不会成功。”

陈子轻默默藏起自己的激动和好奇,摆出心慌无助的表情:“在哪啊?”

柏为鹤平缓道:“宅子没成废墟的时候,你母亲的棺材就在他书房底下,现在他换了个地方存放。”

陈子轻欲言又止,这么隐秘的事你都知道,你对你舅舅还真是了如指掌。

“那现在呢,现在你舅舅对我……”

柏为鹤看着他:“你清楚。”

三个字就让陈子轻心乱如麻,他确实一清二楚,厉老狗当导演了,在监视器前看着呢。

柏为鹤接了个工作上的电话,几句就挂掉,他凝视着心神不宁地啃咬嘴角的人:“不会让你等太久。”

陈子轻猛地抬头:“你要做什么?”

柏为鹤若有似无地观察他嘴上啃红咬湿的地方:“轻轻。”

“啊?”陈子轻嘴微张,露出一点莹白的牙齿,模样毫无防备,软成一团。

柏为鹤抽了张纸巾递过去。

陈子轻一头雾水,这是要他擦哪啊?他拿起纸巾擦擦脸跟脖颈,听见对面的柏为鹤说:“嘴。”

“嘴怎么了?陈子轻莫名其妙,他伸舌舔了舔下唇,又在嘴角掠了一圈,一抬头发现柏为鹤从双手交搭变成单手扶额了。

……

陈子轻继续刚才的话题,又问了一次,他真的很担心柏为鹤乱来。

那就是印证了标注里的众叛亲离。

柏为鹤揉了揉鼻根:“你应该问,你前夫和你旧保镖会做什么。”

陈子轻一个激灵,傅延生夏桥正两人都不讲王法无所顾忌,不像柏为鹤,身上一点血腥味都没有。

那他们会为了继续跟他纠缠不清,联手或者各自对付厉正拙吗?

傅延生拿的估计是夺妻之仇剧本,夏桥正呢,义子以下犯上,继承义父的所有剧本?蛮有可能,他们都很会给自己加戏,投入进去了出不来了。

陈子轻蹙眉,傅延生跟夏桥正要真打算对付厉正拙,就也会对付柏为鹤。

或者借厉正拙的手。

毕竟他们多少都能看得出来,他不把厉正拙当回事,可他对柏为鹤就不一样了。

陈子轻忧虑起了柏为鹤的安危。

转而一想,柏为鹤跟他的处境不同,不在劣势,不会被动防守。

柏为鹤既然提点他这件事,就说明早有预料。

陈子轻在心底悄悄松口气:“柏先生,你在垡城见到我脖子后面的蝴蝶之前,不知道你舅舅身边有个我吧,十四年不是十四天,那么长时间,你不好奇吗?”

柏为鹤好整以暇:“那你展开说。”

“……”陈子轻说不出来,他本人都不知道。

没事抖开这话题干什么,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。

周遭沉闷了下去。

好在厨师推着餐车进来了。

陈子轻看厨师将削成片的松露洒落在意面上,一口就能吃完的分量,捣腾得这么精致。

吃得是品味和艺术,不是填饱肚子的食物。

“先吃面。”柏为鹤说。

不是一次上完啊?陈子轻拿起叉子搅拌意面,他在傅延生的别墅里掌握了刀叉的使用方法,吃哪个国家的餐品都没问题。

陈子轻吃了两片松露,他望了望包间投影屏上的菜品介绍,食材由来,以及制作过程,手往酒瓶上摸。

柏为鹤出声制止:“别喝酒。”

陈子轻有种被老干部教训的错觉:“你不让我喝,那你点。”

嘴上亲昵的埋怨,桌底的脚也不再僵硬,放松地左右晃动,不时蹭上腿间的黑色西裤布料,撩人心弦。

柏为鹤半晌道:“我喝的。”

陈子轻下意识地叮嘱:“你也少喝点。”

柏为鹤往酒杯中倒一点葡萄酒:“晚上没有正事要办。”

“或许,”他令人遐想地一顿,“有正事?”

陈子轻拿着叉子的手剧烈一抖,如果正事是我,那没有,真的不会有!

柏为鹤好似随意一提,并非势必要问出结果,他品了口酒:“就过生日的事,你前面说够了,不需要我再做什么,后面又糊弄我,用要走吓唬我扰乱我的心绪,试图将事情翻篇,我思来想去,还是决定趁这个机会当面确认一下。”

“你明白我的意图,知道我的心意却不挑我,是我一厢情愿?”

柏总又开始要名分了。

陈子轻哪里比得上大老板的口才跟缜密思维,他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紧迫,有些喘不过来气地结巴着说:“那不是,我,我也……”

柏为鹤耐心道:“想好了说,慢点说。”

陈子轻垂眼用叉子在盘子里刮拉意面:“你什么时候对我有,嗯,那种想法的。”

一向履行食不言寝不语的柏先生这时倒没阻止,还回应道:“哪种想法?”

陈子轻面红耳赤:“就是你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我的。”

柏为鹤用平淡的语气透露惊心动魄的信息:“我让你自重的时候。”

生理欲望与心理欲望都被冒犯了,才会那样说。

既提醒对方,也提醒自己。

他人的太太,他人的婚姻,合法的夫妻关系,一道深不见底望不到头的界限立在眼前。

陈子轻好一会都没缓过来柏为鹤带来他的惊涛骇浪瓢泼大雨,他不敢往对面看,眼睛四下飘忽着停在酒瓶上面。

酒瓶中间有一颗红心,全是钻石拼起来的,他呢喃:“这酒瓶好好看啊。”更想说很贵。

柏为鹤咽下口中的食物:“喜欢就带走。”

不会觉得结束就餐带走酒瓶丢人现眼,或是对自己的身份地位造成负面影响。

陈子轻正对着商务西装三件套一丝不苟的柏为鹤,感觉他活在世上,没有沾到一点尘埃。

如今要情爱了,也会有贪婪,痴迷,嫉妒,渴望,失控,纵欲,患得患失之类吗?

古代电视剧里的神仙为了心中所爱被天条惩罚,反抗坚持,最终变成人都很痛苦,没有一个不流血不流泪的。

看得人不忍心,也觉得不值,做神仙多好啊。

哪是凄美,只有凄惨。

第二道菜上桌以后,陈子轻还在直勾勾地望着柏为鹤,眼里的落日嵌着他立体深刻的眉目面庞。

柏为鹤停下切牛排的动作:“似乎比起食物,你更想吃我。”

陈子轻:“……”

这严谨的,平铺直叙的语气,像在会议室发表定论。

柏为鹤把刀叉放在一边,他往后坐,将被桌沿阴影遮挡的腰腹暴露在外:“坐我腿上来。”

陈子轻惊得差点从沙发上滚了下去,不要不要不要。

柏为鹤的面部倏地闪过不适。

陈子轻顿时就没了躲闪的想法:“你怎么了?”

柏为鹤沉声:“肩疼。”

“好好的,肩膀怎么会疼啊!”陈子轻不由自主地走到他那边,被他拉到了腿上。

柏为鹤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,握住他的手,向着自己的腰两侧放进去。

陈子轻僵硬地搂着柏为鹤,指尖扣着他的马甲,搞不懂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上了,这都不是走出来的,是飞。

柏为鹤倚着沙发背:“肩疼是真的。”

陈子轻一怔,葡萄酒的醇香从柏为鹤的唇间跑进他唇间,他抿上了嘴巴,听到柏为鹤吐出一句:“出差期间被暗算受了枪伤,接你电话的时候正要处理伤口。”

他脑子里嗡地一响:“那你当时不说,在你舅舅家的会客厅不说,现在怎么又说了?”

“很显然。”柏为鹤徐徐道,“为了博得你的担忧和关注,吸引你过来。”

陈子轻浑身的体温疯狂飙升,裸露在外的皮肤红成一片:“我还是从你腿上下来吧。”

下不去。

屁股被柏为鹤摁腿上了。

柏为鹤略抬食指,看似十分不经意地挑起马甲里的领带。

陈子轻的视线追过去,瞧见了别在上面的行空石领带夹,他转瞬间就想到了对应的记忆片段:“这领带夹……”

“意义非凡。”柏为鹤一身的矜贵风雅,“我佩戴它,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。”

陈子轻想捂他的嘴:“你别说了。”

柏为鹤坦然言明:“我不说,你如何知道?”

陈子轻把脸扭到一边,小声反驳:“我能猜得出来。”

柏为鹤沉默了。

陈子轻气得拔高音量:“我真的能猜得出来!”

“OK。”柏为鹤抚他轻抖的后背。

陈子轻偷偷翻了个白眼,他摸了摸柏为鹤的领带夹,捏着领带一路往上,停在束紧的黑色衬衣领口位置。

犹豫了一会,下定决定凑到柏为鹤耳边说:“我其实没有变成向日葵,我都没有开花,就是个小花苞。”

柏为鹤不言语,漆黑的眼也微微合着,看不清是无动于衷,还是不在乎。

陈子轻情急之下说:“真的,你不信可以检查。”

“怎么检查?”

耳边落下一声,陈子轻没反应过来,一只手就伸到他T恤里,并未肆无忌惮地游走,只是停在他腰窝处,伴随颇为正经的话语,“不如你教我。”

陈子轻骤然清醒,没喝酒怎么就犯浑了,他正想装傻忽悠过去,兜里的手机就响了。

是个陌生号码。

以陈子轻越发敏感的直觉,很容易猜到是谁打的。

察觉柏为鹤的视线,陈子轻脸不红心不跳地说:“诈骗电话,想骗我的钱。”

毫不犹豫地挂断了。

手机又响了,这回依旧是陌生号码,数字不同,换了一组。

陈子轻再次挂掉,傅延生神经病啊,觉得他在跟柏为鹤上床吗?

真要是上了,电话能拦得住?

傅延生没想用电话拦,可他除了这个,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,他找不到他的前妻。

谯城不是垡城,尽管他带了人来,仍然不能尽情发挥,处处受限,一个不注意就被人遮住视野被误导。

傅延生把手机砸到了墙上,他在厉家四合院的客房里,手上滴滴答答流着血。

厉家会客厅人仰马翻,因为有他城某个家族的人评论前妻,他本就濒临爆发,当场就犹如火上浇油,一把抓住那人的脑袋按进菜盘里。

事态在夏桥正加入进来后扩大了一倍。

这会儿夏桥正就在他旁边,伤得比他重多了,一个绑匪发挥失常。

傅延生两次被挂断电话,夏桥正都看在眼里,毫不意外。

客房气流凝结成冰,锋利又冰寒。微小少爷战战兢兢地给未婚夫包扎手上的伤口,他很惧怕微玉在世时的姘头,白着脸打招呼:“夏,夏先生。”

这姘头跟傅延生一样,都把赝品当正品,神志不清了。

微小少爷猝不及防被推开,他懵了几秒,爬起来往外走,他又不是没人喜欢!

要不是为了微家的复兴大业,谁稀罕情史十天半月都讲不完的脏瓜条!

继承人做得憋屈,回去干脆跟父亲说不做了,婚约也取消,继承人谁爱做谁做去,他不干了。

房里少了个人,两位情敌首次对上视线,都挺可笑。

夏桥正坐在椅子上,一条手臂无力地垂着,他点了一支烟:“傅总,你猜他们在做什么?”

傅延生也点了一支。

“你的心腹不为你办事,为柏总创造机会。”夏桥正冷冷嘲讽了句,咳出铁锈味,“别人约会该有的,微玉都会有,只会多不会少,吃了饭,就该亲热上了,他害羞,碰一下就颤抖,但他不知道他那样落在正常男人眼里是欲拒还迎,是勾引,是含着骚味的……”

傅延生暴躁地打断:“你他妈闭嘴。”

“你吻过他吗,我没有。”夏桥正后仰头,麻木清冷的脸朝着天花板,他吞云吐雾间说,“我只咬过他的锁骨跟耳朵,很嫩很软,也很香。”

一股难言的感觉从傅延生的心脏冲出去,冲到他的头顶,他一个前夫,也才咬过锁骨,待遇都不如奸夫。

妈的。

当初就不该嫌是不是第一口,也不该不敢承认,不想面对那种荒谬的欲望。

欲望便是欲望,哪有荒谬一说。

现在好了,煮熟的鸭子,飞到别人碗里了。

傅延生夹烟的手抖了起来,偏偏夏桥正还在这时扎他心口。

“他成了柏太太,你准备怎么做?

怎么做,柏为鹤怎么对他的,他就怎么对柏为鹤。

绿帽子原封不动地还回去。

“柏总的事业重心在国外,微玉会跟他走。”夏桥正摊开血淋淋的现实。

傅延生不认为这是个事:“你没出过国?”

夏桥正说:“柏总会把他藏起来。”

傅延生心道,不会。

如果藏了,那跟他有什么区别。

微玉看重的,不就是柏为鹤装出来的,上流社会的一股清泉。

柏为鹤怎么可能撕下伪装。

就算撕,也只是在床上,下了床就是个看淡欲望的君子。

傅延生的眼前浮现出他们交叠的画面,同床共枕的一幕,眼睛都红了。

不行,柏为鹤今晚别想称心如意。

傅延生叫手下分别去缙阳跟夏家村带人,微玉虽然心狠,却也有软的地方,如果他接触过的那两位有事,他不会见死不救。

谁知道夏开胜和守村的村民都不在家。

那么巧。

傅延生冷笑,柏为鹤想得还真他妈周全,拿基金股票上的头脑来对付情敌,呵。

这个时候,周秘书在陪夏大爷和村民打小牌,他脸上贴满了白条,输得很惨,这把感觉要赢。

夏大爷打出了一对老K:“都要不起吧。”

他就要把一个小3拍桌上,周秘书潇洒地抛出两张牌:“一对二。”

“我算的明明是你俩一人一张,怎么两个二都在你家。”大爷哼道,“以你有点好牌就飘的性子,哪可能藏这么久,是不是你们趁我老花眼,偷摸换了牌?”

周秘书吃了口大爷买的大馒头:“我反正没那技术。”

村民跟他:“我也没有。”

大爷老大不情愿地把小3往桌上那些牌里一塞,先给自己添了个纸条。

周秘书斯斯文文地给大爷把纸条按紧,他欲要把手里剩下的两手顺子一把甩,一通电话打了进来。

是同事跟他汇报情况,他应了声:“哦?没事,不用管。”

手机一甩就弹弹纸牌:“该我装逼了。”

老板有先见之明,让他提前把微玉的两个熟人接到宾馆了。

微玉没有朋友,亲人放弃了他,他也放弃了亲人,一旦他没有所图了,他就是自由的。

没什么能拿出来禁锢他,要挟他就范。

而他已经不图什么了。

这点连周秘书一个局外看客都清楚,更何况是局内自以为操控全局,实际只是一枚棋子的傅延生。

去年微玉好奇的黑帽子,夏家村,厉鬼杀人,南亚邪术,尸油……全都不在乎了。

那奇丑无比的木雕还在别墅里放着,微玉问都不问一句。

说明柏为鹤已经作为新的有价值的人,为他提供资源,满足了他的所有需求,他不再关注那些灵异事件。

傅延生想到了微家旧主母的遗物,他马上叫垡城的势力去找,不惜一切代价。

结果被告知丢失了。

有人捷足先登,还能是谁,柏为鹤。

但凡是他想到的,对方都想到了,更是快他一步。

傅延生接连受挫,他连手上的伤都不在意,满谯城地开着车找前妻。

.

夏桥正这边被厉正拙叫去谈话。

“义父,你找我?”夏桥正咬着第二支烟,声音模糊,气色很差。

厉正拙让家庭医生给他把伤处理了,他全程无所谓。

家庭医生走后,厉正拙开始教导提拔上来的小辈,这才到哪就冲动失控,没出息。

傅氏的家主也是如此,商业上的运筹帷幄丝毫用不出来。

外甥没有对手。

厉正拙有些失望:“小正,你在会客厅打人发泄,是因为Fairy没选你?”

夏桥正承认:“是。”

何止是没选,从他进祠堂开始到他敬酒,一眼都没看他,当他是个空气。

用保镖的位置换了义子的位置,这步棋没走对。

现在连狗都做不成了。

厉正拙不满他的消极状态:“Fairy的婚姻没有定下来前,人人都有机会,人人都可以是他先生。”

夏桥正自嘲:“他只对柏总不同。”

厉正拙循循善诱:“那就弄清楚,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。”

“弄清楚了,才能想出对策。”他一笑,“照葫芦画瓢,或者清除,取而代之。”

夏桥正吸烟的动作一顿,眯眼试探:“柏总可是你亲外甥。”

“婚姻和爱情不都各凭本事,况且我更想Fairy能找到最适合他的伴侣,美满幸福。”厉正拙满面严肃之色,“嫁错人轻则伤心,重则丢命,这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
夏桥正心里明白,厉正拙是在挑拨他们厮杀。

除去稍微年长几岁的柏为鹤,他跟傅延生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,正是血气凶猛的时候,经不起挫折带来的打击,不服输,不认结果。

尤其是傅延生,生来富贵,一路平顺,周围全是吹捧与巴结的声音,哪可能接受唯一的失败。

夏桥正一条胳膊挂在身前,垂眼弹掉烟灰,厉正拙没有健康的体魄,生活不如意,活下去的奔头八成也没了,索性看年轻人玩。

也许是追忆往事,自己当年不敢做的事,希望年轻人能做出来。

毕竟初恋嫁入微家的那些年,他始终都被厉家的担子压着做缩头乌龟,后来初恋死了,他才性情大变。

说到底,厉正拙就是个疯子,太不稳定,不能留。

不过,外甥都不急,他一个义子急什么。

“小正,受伤的宾客都在医院,你跟我去一趟,挨个道歉。”

背后传来叫声,夏桥正心不在焉地应答:“知道了。”

他站在门口看满天繁星,都这会了,那个没心的老男人吃蛋糕了吗?

.

七点半了,陈子轻早就吃过了蛋糕,嘴里还有残留的奶油裹着芋泥味,当时柏为鹤让他许愿,他想着自己要愿望也没什么用,就送给柏为鹤了。

希望柏为鹤能够健健康康。

后来又一想,柏为鹤左耳听不见,已经不算健康了,那就下辈子吧。

所以他许的愿望是,希望柏为鹤下辈子健健康康。

他不知道明年柏为鹤还能不能陪他过生日,就把今年的第一个当最后一个过。

海风卷着腥咸吹乱他的头发和衣裤,他对着大海发呆。

柏为鹤打完电话过来,陪他站了片刻,问他:“回公寓?”

陈子轻只想了几秒,柏为鹤便道:“不想回公寓,那就跟我回家。”

于是柏为鹤带陈子轻回了家。

厉清推掉饭局在家休息,她听见门口的响动就关掉电视,起身过去:“阿鹤,你舅舅提前跟我打了招呼,说Fairy要来家里做客,我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用品,拖鞋也有买。”

陈子轻很无语,厉正拙竟然连这都料到了,他偷瞄柏为鹤的侧脸,只觉得睫毛很长鼻梁很高,从眉骨到鼻尖再到下颚的线条很深邃很迷人,其他看不出来。

“穿上。”柏为鹤将拖鞋放到他面前,“我母亲喜静,佣人不留宿,现在家里只有我们三人,客房在一楼,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发信息,我下楼找你。”

陈子轻“噢”了声,他快速换好鞋,顶着柏为鹤母亲的视线轻声说:“柏先生,你别跟你母亲说我们的关系。”

柏为鹤摘着腕表低头看他:“我们什么关系?”

陈子轻:“……”

柏总今天第三次要名分,事不过三。

陈子轻跟他四目相视。

不远处的厉清看到这幅景象,莫名有种怪异的感觉,她出声打破了微妙的气氛:“Fairy,阿姨带你去客房。”

“好的!”陈子轻匆匆跟了上去,“麻烦阿姨了。”

“这有什么麻烦的。”厉清走在前面,休闲的裙装衬得她气质很好,“阿鹤第一次带人回来……咳,嗓子有点不舒服。”

刚才说得什么话,又不是准儿媳。

厉清跳过这个话题,问后面的晚辈从哪过来的,吃没吃晚饭。

陈子轻一一回答。

“今天是你生日啊,那你吃长寿面了吗?”厉清问道。

陈子轻说:“意面算的话。”

“意面哪里算。”厉清笑容亲和,“你去洗澡,阿姨给你煮长寿面。”

陈子轻受宠若惊:“不用了,阿姨,您别忙活了,我可以不……”

“一会儿就好。”厉清转身就走,“客房在第二间,你自己进去,缺什么告诉阿鹤。”

陈子轻对走近的柏为鹤说:“你母亲给我煮长寿面去了。”

“她想煮就让她煮。”柏为鹤带他去客房,推门环顾四周,“浴室可以泡浴,没人用过,要去看看?”

陈子轻没做这个任务前都是淋浴,他也喜欢淋浴,为了标注日常才开始泡浴,天天泡下来就习惯了,任务失败了依然泡浴。

柏为鹤好像知道他喜欢泡浴?

陈子轻抛开胡思乱想穿过干净整洁的客房去浴室,浴缸是方的,两个人并排没问题。

柏为鹤立在浴室门口,暖色的灯光打在他眉眼上面,显出几分少有的柔和:“轻轻,你今天过的是三十三岁生日,我即将三十,我们都不年轻,进度条可以适当提一提。”

陈子轻戒备地瞥他一眼,你这说的,今晚就要睡我一样。

“进度条今晚就不提了吧。”陈子轻弱弱地表态,“你看呢。”

“我尊重你的意见。”柏为鹤道。

陈子轻放松下来:“我想看你肩上的枪伤。”

柏为鹤让他看了。

其实就是绷带,别得也瞧不出来,陈子轻离得近,能闻到柏为鹤身上的味道,很澎湃的荷尔蒙气息,跟他衣着整齐时给人的禁欲感完全不同。

陈子轻不知怎么就在心里找监护系统打听:“陆系统,那个菊花灵的比赛还能报名吗?”

系统:“已结束。”

陈子轻失望地说:“啊,不能报名了啊。”

他下一刻就打起精神:“那下回再有活动,你一定要通知我,我现在有队友了,可以参加了!”

系统:“好。”

陈子轻跟监护系统交流这事,柏为鹤不清楚,只知道他趴在自己敞开的领口一动不动,眉心一会蹙起,一会展开,生动而鲜活地期盼渴求着某样东西。

“你想要什么?”柏为鹤理了理衬衣,将扣子一颗颗地扣回去,“说出来,我满足你。”

陈子轻第一反应是:“我想读书。”

柏为鹤:“……”

这是陈子轻剧情线走完后日思夜想的事情,一个没留神就从心里蹦出来了,他咬咬嘴唇:“也不是要回大学,就找老师教我。”

陈子轻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,不好意思地支吾着补充:“最好是从,从小学四年级开始教起。”

柏为鹤不多问:“好。”

陈子轻高兴得胸脯加快起伏,眼尾那抹颜色都浓了些,他得多学些文化知识。不管是回到现实世界,还是去后面的任务世界,对他都是底气跟靠山。

“柏为鹤,谢谢你。”陈子轻改了称呼,叫他名字了,“明天就开始上课吗,我在哪上啊。”

“你可以下班后来我家上。”柏为鹤将松解的领带收回去,微弯腰看他,“也可以直接住在这里,只要你想,其他都不用管。”

陈子轻那公寓下个月的房租还没着落,有个免费的地方当然好了,他想了想会被柏为鹤吃掉的可能:“方便吗?”

“方便。”柏为鹤俯视他唇上的莹莹水光,蓦然开口,“要不要和我接吻?”

陈子轻一愣,脱口而出:“吃舌头的那种吻啊?”

柏为鹤抬手勾起他的下巴,用一个不会疼到他,又能阻止他躲开的力度禁锢着,拇指的指腹划过他的脸颊。

“可以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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