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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1章 寡夫门前是非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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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子轻嗓子发干,身上发冷,前者是喊多了,后者是汗出多了。

“求求求……求婚啊?”他磕巴着,声线抖成一曲幸福像花儿一样的曲谱。

梁津川没否认。

陈子轻看一眼他手上的小绒盒,看一眼他发皱浸着一块水迹的衬衫领子,睫毛颤动:“哪有人在说这事的时候求婚。”

梁津川轻笑一声,笑意不达眼底,他的话里带着些许嘲讽:“不说这事的时候,我稍微有个求婚的征兆就被你掐掉。”

陈子轻心虚,他扒着摁他的胳膊想爬起来,没成功,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:“你身价多少啊?”

梁津川低着头看他,捋上去的额发再次散落下来,将疏离冷漠的眉眼衬得柔和:“报纸上的数字只是个概念。”

陈子轻想到了:“实际上呢?”

梁津川挑眉:“我现在就叫专业团队来家里,当着你的面核算我的股份价值,房产,现金,肖像,名声荣誉,评估公司里的市值和所有项目。”

“别别别,夸张了。”陈子轻期期艾艾地望着他,全身上下哪都是湿的,“我难受。”

梁津川诱导对他袒露柔软肚皮的羊羔,也是所有作孽的根源:“难受就戴上戒指。”

陈子轻伸出手。

“你要住楼房,开汽车,嫁有钱人。”梁津川一边说,一边将戒指往里推,尾音落下的那一瞬,戒指也推到了嫂子的无名指最里面,“我努力了,还会继续努力。”

陈子轻看着戒指,尺寸刚好,朴素的一圈银色不紧不松地拢着他那层白皮,他眼里的那一包泪终于颤巍巍地掉了出来,很快就从眼尾滑进鬓角,藏进了发丝里。

以为藏得很好。

却不知,只要有指腹摸上去,就能把它抓个现行。

梁津川摸他鬓发,指骨蹭到他眼泪,力度更温柔了些:“结婚的时候再换掉。”

陈子轻艰难维持了会的神智,他翘起两条腿放在梁津川的腰上搭着:“先不说了,我们去坐公交,快点去坐,你抱我去换衣服。”

梁津川吐出两字:“下次。”

陈子轻潮湿泛滥的眼一瞪,两手推他肩膀:“梁津川,你骗我。”

这是真的让欲望骑在了头上,点名道姓十分刺挠人。

梁津川扇他屁股:“你这样子去坐公交,上去就会被以为是吃了什么药跑出来的,我能不骗你?”

陈子轻滚烫的身子擦着被子挪下去一截,两只手捧着他,胡乱地蹭脸:“可是我难受。”

“知道你难受,今晚我哪都不去。”梁津川脱掉西装扔在床尾,解了衬衫扣子敞开,将他拎起来,让他趴在怀里,和自己皮肉相贴骨骼相碰。

陈子轻咬着手上的素圈戒指,视线模糊晃得厉害:“你……你永远说话……说话算话……永远都……我的小珍宝……”

梁津川听嫂子提小珍宝,又醋上了,他沉着脸弓下腰背,脑袋朝着他的温软港湾凑上去,叼住:“明天就带你去坐公交,让你一次坐个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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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蒙蒙亮,梁津川拍拍奄奄一息终于解渴了的人:“我去煮点吃的。”

陈子轻快死了,他趴在换过床单的床上,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很快就惊醒了。

不行,不能睡,他要跳水!

陈子轻强撑着坐起来,这么个动作就让他喘得厉害,他找系统,说他要买药,补气的,补肾的,什么都来点。

系统:“菊花灵的依附性无敌强,达到一定时间还会诱发性药作用,一个传染一个,像你这情况用它就是火上浇油。”

陈子轻苦哈哈:“不能不用啊,我在他眼里是个会出油的,那我要是突然不出油了,他会以为我得了什么病,要带我去医院。”

系统:“……你也是作,一堆的借口可以用,非要说自己能自动出油。”

陈子轻虚心请教:“一堆的借口是指哪些啊?444,你告诉我一两个,我下回照抄你的答案。”

系统没动静了。

屁的一堆借口,根本没有,瞎几把扯。

现今的豪华畅享版菊花灵是改良过的膏状,会随着体温和情愫这两点融化,很油润,到什么程度呢,只要用一管的三分之一就能溢出来,拿碗接的程度。

陈子轻哆哆嗦嗦:“我挑不动水了,算了,不挑了,就用掉一次警告吧。”

假的。

陈子轻咬着牙坚持挑水,他在四合院挖了个池塘。

幸好离主卧不算远。

陈子轻身残志坚地完成了这个日常任务,他瘫在客厅的沙发里,屋里恒温让他感觉不到冬天的温度,再加上脑子糊钝不清楚,出去挑水的时候脸皮让刀子似的风给刮疼了,差点没冻死过去。

“过来吃米糊。”厨房那边传来梁津川的声音。

陈子轻萎靡不振:“我过不去,你来背我。”

不一会,有脚步声靠近,他被一股力道捞离沙发,就要往一块背上带。

“还真背啊?”陈子轻及时阻止,“你搀着我就好了。”

梁津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。

陈子轻拍了拍他宽阔的背部:“我不是怕你假肢……好好好,你背你背。”

不等梁津川做出举动,陈子轻就爬到他背上,腿一勾,挂好了,双手搂着他的脖子,闭上眼睛打起哈欠。

梁津川背他去餐厅,脚步平稳,不见一丝虚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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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子轻被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,他揉眼睛的动作一顿,花瓶里有一捧玫瑰。

昨天是粉的,现在是橘色的。

“你昨晚买的啊?”陈子轻明知故问。

“嗯。”梁津川用手指梳理嫂子乱糟糟的发尾,他煮米糊期间去了趟车库,把被遗落在车里过夜的花拿了出来。

哪怕梁津川带着对小珍宝的陈年醋味跟嫉妒赶回来干,还不忘买花。

陈子轻的头皮被梁津川的指腹蹭得很舒服,他瞧着玫瑰,心里头暖暖的。

自从梁津川开始上班以后,他每天下班回来都带东西,从不空手。

陈子轻问过梁津川,天天准备小惊喜,会不会很麻烦。

梁津川说不麻烦,从前没条件,给不了他喜欢看的偶像剧情节,有条件了,就给了。

只是这样,心思简单,纯粹,又执着。

陈子轻拿起勺子,吃面前的米糊,入口甜而不齁,裹着浓郁的玉米香。

“那你吃什么?”陈子轻嘴里有米糊,说话不是很清晰。

梁津川按了按额角:“不想吃。”

“不想吃?”陈子轻把勺子一丢,扭头仰起脸,“一天三顿不规律,胃就会生病。”

说完就眼神闪烁,梁津川的胃早就有毛病了,是让原主害的。

陈子轻撑着桌面站起来:“我去给你下面条。”

“我要吃面条,自己不会下?”梁津川皱眉,“你吃你的,别管我。”

陈子轻点点头:“好呀,我不管你啦。”

梁津川喉头一紧,他沉默着去厨房下面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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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子轻等他端着面条过来了,才继续吃米糊,他们吃着吃着,就吃在了一起。

面条分了,米糊也分了。

陈子轻看看墙上的挂钟,还不到六点半:“津川,你去睡个回笼觉吧。”

梁津川起身收拾碗筷:“不睡了。”

“那怎么行。”陈子轻心疼地捏捏梁津川的膝盖,“你又不像我白天可以睡,你白天有高强度工作……”

“哎。”

陈子轻不由得叹口气:“早知道就不做一整晚了。”

梁津川神色平和:“不做一整晚就止不了你的渴,那你后面想找谁伺候你?”

陈子轻正要义正言辞地表态,头顶就响起一声,

“常桥区那边开了一家休闲会所,里面都是个高长得帅的鸭子。”

陈子轻下意识问:“真的啊?”

梁津川眯眼。

“……”陈子轻默默闭嘴。

梁津川盯着他嘴上的咬伤:“那是我开的,你前脚去,我后脚就会知道。”

陈子轻满脸的冤枉:“说什么呢,我怎么可能去看鸭子,全世界最帅的人就在我眼前,别的我都看不上。”

梁津川给他的回应是,从鼻息里带出点耐人寻味的气音。

陈子轻红了脸,对象大了,随便出个声做个动作都性感有魅力,他转身,叉着腿趴坐在椅子上面,眼睛瞅着进厨房洗碗刷锅的对象:“津川,你开那种会所做什么啊?”

梁津川的嗓音夹在水声里,听着没有描述事业规划的激昂与锋芒:“温饱思淫欲,经济好了,就想着消遣了,首城一直都有相关场所,只是没有把那个行业坐起来,我要做规模最大的一家,不低俗的卖淫,会员制,赚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富一代们的钱。”

陈子轻拿手臂当枕头垫着下巴:“那我能提想法吗,我超多想法。”

梁津川道:“我下班回来看你的方案。”

陈子轻做出小学生领任务的样子,高高地举起一只手:“收到!”

梁津川把洗好的两个碗放在架子上沥水:“晚上带你坐公交。”

陈子轻晃了晃头,眼睛里有生理性的泪水:“我昨晚让你弄好了,今天不想坐公交,你等我想了再去好不好。”

梁津川似是笑了下,他走到厨房门边:“我是你的什么,全天一十四小时为你服务的按摩器?”

陈子轻小声纠正:“……是金箍棒。”

“金箍棒,”梁津川咀嚼这个形容,“确实,你说大,就大。”

陈子轻捂住脸。

“你一个电话,我就能抛下一切出现在你面前。”梁津川回厨房洗筷子和锅,“和你睡觉才是我的终生事业。”

一双手从后面抱上来,扣在他的腹部,他微扬眉:“现在是做什么,哄我?”

“是啦是啦。”陈子轻把脸蹭在年轻人的衬衫上面,闻着他的淡淡冷调熏香,“其实我也不想的,我有时候控制不住,就像以前那次,我带你去县里存钱,半道上我有了感觉,你捡到了我的小珍宝不还我……”

梁津川手上冲洗筷子的工作放慢,他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不可自拔,又似乎游离在外,分得清过去现在和未来的顺序分量。

“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啊,五年前?不对,是七年前,我记得那时候你刚考上大学,时间过得好快,明年就是我嫁到你家的第十个年头了。”陈子轻感慨着,腿肚子打抖,他虚软地说,“我站不住了,我去椅子上坐着了,你洗完就和我一起去睡会。”

陈子轻回头问道:“对了,津川,会所不搞低俗的服务,那鸭子做什么啊?”

梁津川淡声:“不是鸭子,是清一色的男服务生,外形条件到八十分以上,工作是卖酒,调酒,倒酒之类。”

陈子轻望着他白皙小臂上的新旧牙印抓痕,恍然道:“要严格禁止服务生在会所里接皮肉活,规矩可不能破。”

梁津川:“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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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礼拜后,首城的冬夜充斥着喧嚣的冷。

相对比较落后的万宁区,208路老公交吭哧吭哧的在路上行驶着,随时都要散架零件掉一地的样子。

某广场站上来一个黑衣男子,他戴着棒球帽,脸上有口罩,眼皮垂着,眉眼收在帽檐的阴影中,瞧不清长相。

他的双手抄在黑色长大衣的口袋里,裸露在外的一点皮肤冷得泛白,给人的感觉看着年纪不大。

四肢修长,骨骼均匀,背挺拔,头小肩宽,身材体型非常的吸人眼球,走一步都像是在T台上,但他那身气息很是令人不喜。

像常年累月生长在阴暗地带的一朵菌菇,色彩艳丽,却是有毒,还弥漫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霉味。

拒人千里的冰冷在他骨子里散开,引得原本被他吸引过去的乘客都纷纷收回视线,或者转开视线。

黑子男子往里走,站在过道上的乘客都不自觉地给他腾出位置,他停在一处,一只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,搭着上方的吊环。

大抵是搭得不得劲,他把手向上抬,握住了扶手栏杆。

他太高了,在公交车里显得鹤立鸡群。

尤其是在他身前的乘客衬托下。

那乘客比他矮一大截,身形也瘦小很多,完全被他遮挡住了,仿佛在他挺阔长大衣的笼罩下。

乘客是个男的,穿了一套廉价西服,尺码宽大撑不起来,空荡荡的很不合身,他的胳膊底下夹着一个老旧的公文包,鼻梁上架着一副要掉不掉的黑框眼镜,镜片很厚有点脏,整个人看着既呆又不利落。

头发不知道几天没洗了,油哒哒的。

又是加班到九点多才下班,他耷拉着脑袋,肩膀窝囊地瑟缩着,浑身上下浸满了社畜的疲惫和茫然。

从月头忙到月尾,捏着到手的那点儿工资,什么也不敢买。

他可怜地叹了一口气。

察觉有人站在他身后,他主动地往前挪了挪,那具身体若有似无地贴着他。

他被逼到角落,手心沁出薄薄的汗液,不好意思让人往后站一站。

公交一个拐弯,他分神没站稳,身子随着惯性摇晃。

后背撞进一片坚硬的胸膛里,他吓得就要离开,西服的下摆里忽然探进来一根手指,他瞬间僵住。

接着就要挣扎喊叫。

有吐息落在他耳边,阴恻恻的不怀好意:“敢叫就杀了你。”

他紧紧闭着干燥起皮的嘴巴,吓得瑟瑟发抖。

在他晕眩颤栗的眼皮底下,身前的西服身前的西服开始扭曲变形,像挤进来一头怪兽,正在撕咬他的血肉。

疼痛让他弓起身子,夹在胳膊里的公文包被他拿出来,哆哆嗦嗦地挡在身前,指甲深深抠着公文包的边缘,指尖用力到发白,全身又冷,又抑制不住地烫起来。

不知过了多久——

“骚货。”

伴随富有磁性的沙哑男声,一只纤长白皙的手伸到他面前。

他怔住了。

怎么有人的手照着艺术品长的。

手那么漂亮的人,为什么是个变态……

那手翻转,掌心朝上,指间缠着水光。

“都是你的骚水。”

“车里这么多人,把你给兴奋坏了。”

他羞耻得要命,牙齿打颤很是仓皇地咬住嘴唇,不敢发出一点不正常的声响。

公交到了下一站,他惊惶而狼狈地拽住西裤,跌跌撞撞地跑下了车。

不是自己住的地方的站台,周边环境都让她很不熟悉,他彷徨无措之际,身后传来了脚步声。

他恐慌地回头,没有人,空荡荡的街上只有风声。

原来只是错觉。

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,口哨声和脚步声同时响起,节奏慢慢悠悠令人不寒而栗。

他瞳孔放大,真的有,不是错觉。

他发了疯的跑起来,他想喊救命,可嘴一张开,嘴巴里就让寒风灌满了。

“啊——”

窝囊的男人,惊叫都是弱小的,听得人气血上涌,激发出恶劣肆意的欺凌欲。

他被追上了,他被拖进无人的小巷,面朝湿冷坚硬的斑驳石墙,带着陌生雄性气息的棒球帽扣在他头上,有五根手指箍住他脖颈,体格上的悬殊令他动弹不了。

“啪”

他的黑框眼镜随意丢出去。

紧接着,他的公文包躺到脏兮兮的石板上面。

散发着汗味的西服外套掉在公文包上,被一只运动鞋碾压。

皱巴巴的领带塞在他嘴里,阻止他牙关合上。

大量的津液濡湿领带,他的下巴,脖子,锁骨胸口都是湿淋淋的。

一如他颤抖不止,白得发腻的腿。

.

角色扮演第一回 合圆满落幕,陈子轻暂时满足了,他琢磨下回演个什么剧情。

陈子轻满首城的跑了几天,在一个犄角旮瘩的小书店淘到了几套珍品,他高高兴兴地带回家学习,看能不能有参考资料。

书房里不时有纸张翻阅声跟敲击键盘声交错。

陈子轻趴在地毯上看书,咬笔头画重点,他看得眼睛干涩,匍匐着朝书桌边爬行:“津川,你看这个可以不?”

梁津川在办公,粗略地扫了眼摊在他背上的书:“可以。”

陈子轻质疑:“你就只扫了眼。”

梁津川云淡风轻:“我的扫了眼,就是看了,并且是一字不漏的看了。”

陈子轻化身严厉的考官:“那你说个大概内容。”

梁津川全段落口述。

陈子轻目瞪口呆,他翻身靠在梁津川的假肢上面,来回蹭几下:“我的妈呀,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个天赋,我的男朋友也太太太厉害了吧。”

梁津川闻言就没了办公的心思,他像昏君,随意收起文件放在一边,推开电脑和水杯,弯腰把蹭他假肢的人抱起来,放在腾出位置的书桌上面。

脑袋隔着家居服埋进软乎的肚子里。

吸猫似的。

陈子轻捧住他聪明的脑袋瓜子,亲一口:“你说可以,我就折上那一页了啊。”

“好。”梁津川没意见。

那次他推了应酬,陪嫂子玩角色扮演,新鲜的户外体验历历在目。

肾上腺素,感官,欲望都攀上了一个全新的高峰。

但也就只能在冬天进行,有宽长的大衣遮挡。夏天他的嫂子很有可能会暴露。他可不想嫂子在他指间发骚的样子被人看见。

梁津川既要考虑到安全性,又要防止嫂子脸上的春色落入别人眼里,他一心几用,睡个觉比搞新项目累多倍,可是没办法,家里不够嫂子发挥了,偏要往外跑。

“你接着忙,我接着看我的书。”陈子轻要下来。

男人漂亮的手捉着他柔韧的腰,不准他那么做,他挣了挣,没挣开:“你不忙啦?”

“不急。”梁津川将一份文件打开,“看看。”

陈子轻挠挠脸,他接过文件。按理说他一个没上过学的人,根本看不懂这种涉及到专业性质的文件,但他漏洞百出,马甲稀烂,所以就…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。

梁津川握上嫂子垂在书桌边的小腿:“你很看好的交易网站‘宏瑞’想跟我们合作,后面对我们的上市是个助力。”

陈子轻“噢”了声:“那好啊,合作谈成了,对咱们的加成更大。”

他大学那会儿念的电子信息,也写过代码搞过开发,进过厂坐过办公室,但是隔了好久,不怎么记得了。

老了老了。

一个任务算一辈子,他都好几辈子了,能不老吗。

陈子轻能帮上梁津川,出谋划策谈不上,纯粹是占了先机。

聪明人多得很,往近点说,梁津川就是,他差在没有家世背景,他的宿主嫂子为他补上了那个缺口。

陈子轻这回也想过去每次一样,在纸上写自己的意见,引着梁津川走直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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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司跟“宏瑞”的合作走上了日程,最快年底,最迟明年三四月份就能盖章。

一月份的时候,“宏瑞”邀请参加一场酒会。

陈子轻答应陪梁津川一起去,酒会前两天,他在家听天气预报,还是不下雪,等一场雪都等累了。

酒会前一天出太阳了,陈子轻在书房上网,右下角的嘀嘀嘀响个不停,偶尔夹杂个咳嗽声,也不知道陌生网友是怎么搜到他的。

“噔噔噔”

有好友上线了。

陈子轻的好友不超过两只手,他没看是哪个,只在自己的空间发狗屁不通的日志。

纯属是入乡随俗,到这个时代了,不跟上脚步就显得不入流。

好友栏里有个男孩头像的好友在一下一下跳动,和陈子轻的心跳同频,他点开聊天框。

【世界的一半:我挂着的,你可以找我聊。】

【世界的另一半:你上班跟我聊天,不合适吧。】

【世界的一半:那嫂子想和谁聊?还是加了什么聊天室?】

陈子轻抽抽嘴,梁津川整天的胡思乱想,他这毛病是改不了了。

过了会又有“噔噔噔”声,这回是也开了个公司搞装修的梁铮,上线就给他发一个问号,回回这样。

陈子轻没搭理。

梁铮就发来了个窗口振动。

【陈子轻:我在玩连连看,别烦我,自己一边玩去。】

【梁铮:玩屁,忙得跟屎一样,你明个晚上干什么?】

【陈子轻:在家啊。】

【梁铮:梁津川呢?】

【陈子轻:当然也是在家陪我啊。】

梁铮没声儿了。

陈子轻把窗口叉掉,一边和梁津川聊天,一边装扮空间。

到中午的时候,饭店送来饭菜,陈子轻吃饱喝足,闲来无事就给梁云打了个电话。

梁云大学毕业没进梁津川的公司,她自己找的工作,她妈气得病倒了,扬言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。

这事还是陈子轻回老家,给一婶做的思想工作。

梁云有主见,有计划,她不让堂哥为她的生活和工作费心思。

不像陈子轻这边,原主家里扒着他的小叔子,不是让帮忙介绍个单位,就是开店想借点钱。

那是借吗?就是给。

电话接通了,陈子轻的思绪也收了回来,他问梁云晚上下班有没有安排,没有就过来吃晚饭。

梁云那头是在外面,电流声有些嘈杂,她说:“我出差了。”

“又出差啊,”陈子轻惊讶,“怎么这么忙。”

梁云去买喝的:“这阵子忙完就轻松了。”

陈子轻不信,这阵子忙完还有下阵子:“你上次不是说换个公司吗?”

现在梁云工作的地方,是她实习期待的那个,至今都不涨工资,只涨劳力。

梁云含糊:“跳槽没那么容易,再说吧。”

陈子轻怀疑她是不好意思在公司学了东西走人,才一拖再拖。

院里的柿子树枝叶光秃,挂满了红柿子,陈子轻迎着阳光瞅了瞅,换了个话题:“你跟你对象怎么样?”

梁云轻飘飘:“分了。”

“噗”

陈子轻刚送到嘴里的一口水喷了出来:“上个月大家一块儿吃饭那回,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吗?”

梁云直白道:“他出轨。”

“渣男!”陈子轻从坐垫上站起来,“那个人渣!”

他愤愤不平:“分了好,让你前对象滚得远远的,你们没再联系了吧?”

梁云稍作停顿,前对象对她纠缠不放,闹到她的单位了,明明是自己错在先,搞得像是她对不起他。

这是私事,也是烂事,说起来不但没完没了,而且全是垃圾废品毫无营养价值。

于是梁云扯谎:“没再联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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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会当晚,陈子轻跟梁津川抵达酒会现场,他没缩着拘谨着,放松自如地拿了一杯酒,眼神示意梁津川自己社交,不用顾虑他。

梁津川哪能不管不顾。

在商圈有个经典的老话,讲的是,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。

梁津川的身后没有女人,身前有个嫂子。

嫂子是他的灯塔,是他的启明灯,指引着他往前走。

没有嫂子,他会迷路,会停下来,随便找个在一个地方把自己埋了。

梁津川将一杯红酒递给他的嫂子,低声道:“做做样子,做多抿几口,别全喝了。”

陈子轻嘀咕:“我酒量不错的。”

见梁津川眉头紧锁,陈子轻安抚道:“好好好,我听你的。”

梁津川眉间的皱痕这才有所减轻,他与人寒暄期间,第一步是介绍自己的嫂子。

陈子轻的脸上始终挂着一对儿酒窝,酒会上有几个之前捉鬼结识的大老板客户,他们想过来跟他打招呼,都被他偷偷制止了。

其中一个老板硬是凑过来,和蔼地问他有没有出山的打算,他表示没有,并说自己的眼睛不好使了,手也得了炎症,拿笔就抖,画不了符了。

实际上是小叔子不知道在哪看了什么书,还是做了什么噩梦,不让他再捉鬼,怕影响到他的寿命。

“真的很不好意思。”陈子轻惭愧。

老板信以为真,惋惜地摇摇头:“□□的一手本领,没人有运气继承了。”

“都是天意。”陈子轻故弄玄虚,他指着和人交谈的梁津川,小声说,“这是我小叔子。”

老板笑:“做互联网的,我知道,是个后起之秀,你待会和他说,有机会一起吃饭。”

“好的好的。”陈子轻客气地目送老板回到自己的圈子。

酒会很大,放眼望去都是权贵,地板光可鉴人,呼吸里充斥着金钱权利的味道,上流圈外围的人挤进来找上流圈里面的人谈生意,而上流圈中心的人俯瞰轻视。

各有各的位置,各有各的任务。

陈子轻适应这样的场合,他抿了点红酒。

【叮】

陈子轻吓一跳。

原来不是触发了从来没现过身的支线任务三,而是小助手发来通知,他申请这个世界感情线储存的通知下来了,会在他登出前一分钟,自动储存。

“谢谢。”陈子轻道了个谢,他以后都这样,进新任务就申请,离开前存上。

陈子轻看梁津川在商场上的卓越风华,心里头想着不相干的事,第四个标注任务他早就在家用角色扮演来过了,代表进度条的积分袋一个没见掉下来,说明没有用,演出来的情景不符合要求。

必须是真实的情况才行。

这个任务怕是要失败了,陈子轻不敢跟444说。

察觉两道实质化的视线投过来,陈子轻瞟了瞟,一道是很久没见只活在私家侦探镜头里的蒋桥,一道是被富家小少爷看上的梁铮。

蒋桥只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,梁铮瞪他这个扯谎精,说好的在家,结果来这儿了。

陈子轻用眼角提醒梁铮照顾男伴,说不定爱情事业双丰收。

梁铮面部漆黑。

.

陈子轻上厕所的时候,发生了个变故。

当时厕所里没有其他人,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进来时,陈子轻刚放完水。

那人是陈子轻的老乡,他不记得对方叫什么名字了,只记得是梁津川的某个堂哥,他们一桌吃过饭,年三十互相穿过门。

“南星,我看到津川上电视了,”堂哥说,“你们还能来今晚这样的地方,你们现在过得真好。”

陈子轻捕捉到了这人眼里的羡慕嫉妒和算计,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
“没什么事的话,下回再唠吧,津川还在外面等我。”

“谈不上是多大的事,我就有个故事想说给你听。”堂哥自顾自地说了起来。

陈子轻听得冷汗涔涔。

谁曾想,原主当年把三个遗像埋在猪圈的一幕,被小孩子看见了。

当时一群小孩叠罗汉,趴在院墙上的那个看了个正着,他回家把事情告诉了哥哥,受到了不小的惊吓,哥哥让他不要说出去。

现在说出来,是为了用作把柄,要挟跟着发达的小叔子吃香喝辣的嫂子。

如果不想被梁津川知道,不想被他扫地出门,就给钱。

“你怎么胡说八道,我怎么可能把遗像埋猪圈。”陈子轻不承认,他露出震惊不可思议的表情。

那时村里没人有相机,看到了又怎样,没有证据不是吗。

“成,我这就去跟津川说。”堂哥见过世面,懂点搅混水的皮毛,“听说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上去了,缝就有了。我看看你们叔嫂之间是不是铜墙铁壁,一点儿缝隙都不会有。”

“而且我弟弟亲眼见过,我可以叫他来首城,让他在津川面前讲一遍,仔仔细细的讲一遍,我想以津川省状元的脑子,他能在首城这个遍地黄金遍地人才的地方出人头地的能耐,不难看出我弟弟讲的是真是假吧。”

陈子轻捏住手上的戒指:“你想要多少钱?”

堂哥咧嘴:“不多,五万块,我只差这么点就能买个车了。”

陈子轻去水池边洗手,五万是不多,他可以给,但这是个无底洞,填不满的。

这把悬在头顶的刀,还是让它落下来吧。

与其让别人砍断吊着刀的绳子,不如他自己来,他亲自动手。

.

酒会结束一回家,陈子轻就跟梁津川坦白了。

周遭陷入可怕的死寂中。

陈子轻根本不敢看梁津川的表情。

梁津川会怎么说,他会不会哭着说,嫂子,你为什么要在我深爱你的时候,刺我一刀。

陈子轻提着心等。

然而梁津川一个字都没吐出来,他起身去书房,关上了门。

陈子轻忐忑不安,他去书房门口坐下来,腿屈在身前,两手抱住膝盖,脸埋进去。

天亮了。

陈子轻浑身酸痛发麻,他一直睁着眼睛没敢睡,眼球刺疼,眼白发红有血丝。

靠着的书房门从里面打开,他后仰着倒在地毯上面,四脚朝天十分滑稽。

梁津川居高临下,一身刺鼻的烟味。

陈子轻不知道梁津川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,他怀疑梁津川把他藏在书房的烟抽光了。

梁津川的眼下有深重的青影,眼里看不清是什么色彩什么情绪,他的眼帘半搭着,嗓音是被烟严重熏过的嘶哑。

只说了两个字:“起来。”

陈子轻手脚并用,使用着僵了一晚上的胳膊腿爬起来,他头晕目眩,下意识就抓住梁津川有点皱的西装。

同一时间,他被掐住脖子,承接一个略显疯癫的吻。

梁津川满口血腥,抵着他的额头说:“去拿证件,我们结婚。”

“今天就结婚。”

你伤害我最深,你对我最好,我恨你到死,我爱你到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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