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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9章 我拿到反派剧本的第十一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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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小雨了。

雨点往陈子轻的脸上打,他一个激灵,立刻抓着老天爷给的时机上车,爬到最后那排。

“我还没有想和你一起,我只是不想淋雨。”少年嘴硬。他给自己的作找借口,“秋天的雨不像夏天的雨,冰骨头,我这些天都没有吃好喝好睡好,体质不行,淋了雨会生病,我不能生病,我高三,生个病课程就落下了,跟不上了,那我跟不上了,考差了,学校叫家长,你跟爸爸谁去啊,你们才不会去呢,那么没面子,我给你们丢人现眼,我就是你们光辉人生里的一颗小石头子,一块灰尘……”

越往后,越胡说八道,不知道多委屈,多可怜。

虞平舟让秘书开车,他揉几下眉心,侧头看还在说个不停的少年。

陈子轻在Alpha的目光里闭上了嘴巴。

车慢行在山道上面,陈子轻心思十分活跃,他坚信多动多冲撞就能找到突破点,不管是对待感情线还是任务线。

所以他不能停下来,他要在返程途中利用某种意义上的二人世界,确定自己如今身处虞平舟的领地哪个方位,边沿,还是……进去了。

陈子轻歪着头问闭目养神的Alpha:“哥哥,你刚才是不是在忽悠我啊,我不信你真的要等我想了才走。”

虞平舟没言语。当时,那个念头乍起,随秋风消散,又随秋风吹了回来。

陈子轻闻到他的剃须水味,想起自己给他刮胡子的事,咳了声,挠挠鼻尖:“你没有忽悠我,对吧。”

虞平舟只回了一个音节:“嗯。”

陈子轻做出小朋友拿到渴望很久的糖果的样子,他得意雀跃地在皮椅上动了动屁股,离得更近:“我要是从早犟到晚,怎么都不想和哥哥坐一起,车子就一直在原地等我啊,那你要耽误多少事。”

虞平舟看他一眼:“脖子这么歪着,不酸?”

陈子轻:“……”他展开笑颜,“酸,哥哥要给我捏捏吗?”

虞平舟的眼眸微微眯了下,意味难明,又似是毫无意义,只是思考时的一种反应。

陈子轻不躲不闪,内心忐忑,他感觉虞平舟给不给他捏脖子,是判断他进对方领地范围的关键之一。

不知过了几秒,还是十多秒,

虞平舟将交叠的腿放放下来,随意屈着,他敲两下腿:“趴上来。”

陈子轻心跳加快,虞平舟真的要给他捏啊,他其实有些紧张,想找个理由糊弄过去,可他不能临阵退缩,那不是他这副马甲的作风。

“哦,好呀。”陈子轻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下来,又拉上去,反复几次,暴露出他对接下来这一亲近行为的局促。

他往旁边挪开点,弯腰对着Alpha的腿趴下去,下巴垫着自己的手臂。

手臂横在Alpha的腿上。

触及的腿部肌肉很结实,这是一双健康修长的腿。

陈子轻不知怎么有点分神,他感受微凉如玉的指腹碰到他后颈,瞬间就起了层鸡皮疙瘩:“哥哥,你会写毛笔字吗?”

虞平舟漫不经心地按捏指下那截白嫩皮肉:“怎么,析木想学毛笔字?”

陈子轻不敢往里面扭头,他一扭,呼吸就打在虞平舟的大玩意上面了,这一周他亲手扶过很多次,记忆深刻。

三十二岁,怎么还那么粉。

没对外使用过。

自己也没怎么动过手的样子。

那么大只,睡着觉没醒过来都很凶,可怕得很,确实符合S级Alpha的雄伟壮观程度。

陈子轻赶快终止跑偏的念头:“哥哥,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。”

虞平舟笑着说:“毛笔字吗,会点皮毛。”

“那你能不能送我一副字?”陈子轻说,“我也不是今天就要,你有时间或者你练毛笔字的时候顺便给我写一副就好啦。”

虞平舟耳边是少年的善解人意,眼皮底下是他后颈的一颗痣,淡红色的,刚好是Omega腺体部位,他道:“什么字?”

陈子轻说:“随遇而安。”他以别扭的姿势趴在男人腿上,不敢乱动,“你写了给我,我挂房间里。”

虞平舟投以兄长的询问:“有烦心事?”

“都有吧,人活在世上,哪能没有烦心事。”陈子轻含糊其辞,他故意毫不遮掩的竖起护盾,不愿意对哥哥敞开心扉,这是青春期的常见现象,很正常。

之后兄弟俩没有再交流。

虞平舟捏了会,说:“析木,起来吧。”

趴在他腿上的少年没反应,他捻秉性顽劣的猫一样,捻住少年后颈:“析木?”

陈子轻都要睡着了:“啊……不按了啊?”他下意识地撑着Alpha的腿起来,脑子昏钝,无精打采地窝在旁边。

余光瞥见虞平舟在抚西裤上的褶皱,陈子轻瞬间进入工作状态,他伤心失望至极,眼睛瞪大,声线细尖:“哥哥!你嫌弃我!”

虞平舟太阳穴疼。

“我把你的西裤抓出褶子了,你就要抚掉,”陈子轻啃着嘴唇,表情阴沉沉的,“你易感期那个样子,我都没嫌弃你。”

虞平舟好整以暇:“我易感期怎样?”

陈子轻心下警惕,虞平舟这是什么意思?是探他口风,还是有别的目的?他把头扭到自己那边,冷哼一声:“没什么,我知道易感期的你很不舒服,所有都不是你的本意,很多事不是你想做才做的,你没意识。”

头发被摸了摸,伴随一道磁性带笑的嗓音:“你乖。”

.

车还在山路上行驶,虞平舟开始处理积压的公务。

外面的小雨好像停了,陈子轻把车窗降下来一半,他透过那块空间看秋的萧瑟。

这里的秋意比市区要浓很多倍,原汁原味的,路上没见到其他车辆,有股子下一刻车胎就要被什么尖锐东西刺破,车出故障被迫停在路边没办法继续行驶的感觉。

血腥片的套路是怪物出没,袭击狩猎。

鬼片的套路是,车撞到什么重物,下车查看发现没有,回到车上却发现车玻璃上都是手印。

可陈子轻哪种都没经历,路况很正常,全程畅通无阻。

陈子轻把手伸到校服领子里,捏捏脖子上的符,他“哎”了一声,从来没有哪个世界像这个世界如此期盼鬼怪的到来。

没意识到自己叹气发出了声音。

“叹什么气。”

陈子轻听见虞平舟的声音,他将手拿出来,装作整理校服:“没什么。哥哥,你怎么一心二用啊,万一你看错文件造成了损失,不会要我承担吧,我好怕的。”

虞平舟无奈:“析木,不要闹腾。”

“谁闹腾了,我才不想理你。”陈子轻继续看他的风景。

车在山路最后一段停下来的时候,陈子轻把手机跟充电器递给一秘,让他帮自己充个电。

没多久,陈子轻就拿回手机,他开机,随便翻出一张照片:“哥哥,你看。”

虞平舟在忙:“等一会。”

陈子轻这会儿又不想乖了,他把手机举到虞平舟面前,屏幕对着Alpha的视线:“你只有这样才能睡得着。”

虞平舟扫了眼,照片里,自己长手长脚地蜷缩在弟弟身边,脑袋埋在他脖子里,埋得很深,只露出小半边面颊,看不太清神情。

大抵是……

舒服?

不是很准确。

那是什么?

虞平舟没找出答案,面上已经浮起惯常待人处事的笑意:“这次谢谢析木。”

陈子轻没再给Alpha看他手机里的其他照片,还有视频,那都是留着备用的王牌。他把手机息屏:“你以前是怎么解决易感期睡眠障碍的?”

虞平舟将目光从弟弟的手机屏幕上收了回来,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触动:“记不清。”

“不会是干熬吧?”陈子轻脸色严肃,“七天不睡觉,会死的。”

虞平舟笑着说:“但是显然死不了,不是吗。”

少年像是情真意切:“哥哥,你有我了,不需要那么冒险了,下次易感期,我还陪哥哥,以后你的每个易感期,我都陪你。”

听的人,权当是一句戏言。

“真的,哥哥,我说话算数。”陈子轻很是激动,“要是我没有说到做到,你可以惩罚我。”

虞平舟眉目温柔:“好,哥哥记着了。”

陈子轻感觉自己被敷衍了,他喊秘书哥哥,从前面拿回自己的书包,自顾自地打开书包,:“哥哥,我想读还没完全背下来的课文,你不会嫌我吵吧。”

虞平舟手上是跟周家相关的资料,工作上的,身边少年却看都没看,一个劲的在那扑腾,他失笑:“不会。”

“咳——咳!咳!”陈子轻清了清喉咙,他捧着语文书,刻意放声朗读。

陈子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,废嗓子,他缺氧晕眩,蔫了,没过一会又说自己饿了,渴了。

.

车到了市郊,一秘下车给董事长的弟弟采购。

饮品店里没有客人,就一个店员,他有帅哥恐惧症,起先没想搭理西装笔挺的社会精英,直到对方在店里当木桩,他才问道:“先生需要点什么?”

一秘说:“我要高中生喜欢喝的。”

末了补充:“男孩子。”

店员把他的两句拼在一起,明白道:“据我了解,男高的弟弟们比较喜欢喝奶茶。”

一秘颔首:“那就奶茶,麻烦了。”

店员点点头:“好的,请问要什么口味?”

一秘在他的示意下,抬头浏览店内各种饮品:“一样都来一杯。”

店员下巴都要惊掉了:“不好意思,先生,一样都来一杯是喝不完的,那会浪费,不如您问一下您的弟弟,确定一下口味。而且每个口味都有大杯,中杯,小杯三个分量,这个你最好也问问,虽然基本都是大杯,但不排除有的弟弟胃口小。”

一秘:“……”

车里,虞平舟接到秘书的电话,他问身边的多动症儿童,得到信息告之秘书。

陈子轻很不耐烦的样子:“怎么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。”他鄙夷地皱了皱鼻子,“就那还是你的第一秘书呢,办事效率差死了,留着干什么啊,辞了算了。”

虞平舟说:“他被你一声哥哥叫昏了头,担起哥哥的职责,尽心给你把这点小事办稳妥。”

陈子轻一笑:“不止一声,我叫了好几声呢。”

虞平舟忽然道:“他有伴侣。”

Alpha看向无所畏惧,脸上写着“那又怎么样”少年:“你那么叫,会让他误会。”

陈子轻眨眼:“误会什么,我叫他哥哥,又不代表我喜欢他。”

虞平舟微微挑眉:“那代表?”

陈子轻耸肩:“就玩啊。哥哥你忘啦,我和周衍明做朋友,又和江扶水做朋友,我抢你未婚妻的东西,都是在玩啊。”

虞平舟摇摇头:“你玩性不小。”

陈子轻哗啦哗啦翻着课本:“我这个年纪不玩什么时候玩,三十多岁再玩啊,你看你跟你未婚妻,你们的时间全给工作了,都没功夫经营感情,你的易感期他没陪你,让你一个人过。”

少年天真无邪,眼里布满捉弄的坏,愚蠢的,不加掩饰的坏:“不像我还是个学生,幼稚单纯,没有进社会大染缸,最重要的事就是哥哥你了。”

虞平舟合上要被他翻破的课本:“作业写了吗?”

陈子轻:“……”提这个干什么,真是烦人。

.

虞平舟没直接去公司,他先回了趟上星府。陈子轻怀疑沈文君在那边,到家发现那Omega真在。

不止沈文君,还有个陌生男人。

个子跟虞平舟一般高,衣品讲究又不会让人觉得硬拗,一头卷毛,金色发丝,长得非常帅,是个混血。

陈子轻喝着佣人准备的果汁,不动声色地揣测陌生帅哥的身份,他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陌生帅哥揽住虞平舟的肩膀和他打招呼,俨然是叙旧场面,他声线醇厚,像陈子轻熟悉的中央台播音员,端正大气。

陈子轻注意到帅哥左右两边耳朵上各有一枚耳钉,还注意到他跟沈文君关系要好。

不会是沈文君的……

“未年,析木看你看傻了。”沈文君笑着对坐在餐厅的少年招招手,“析木,你不记得他了吗,他是我跟你哥的大学同学,也是我的好友。”

“噗——”

陈子轻嘴里的果汁喷了出来。

不好的预感成了真,那陌生帅哥真的是——沈文君的友情。

陈子轻两眼一黑,他登入这个世界才四个月多点,都没到半年,怎么就跟捅到马蜂窝似的,任务目标不能慢点出来吗?

等他完全搞定周衍明也好啊。

现在的局势是,周衍明还差点,江扶水那头一筹莫展,要抢的第三个就来了。

陈子轻看沈文君快步往他这边过来,脸上有清晰的关心,他没管桌上的狼藉,心里想着自己要抢的八项,除去事业,气运跟信息素,剩下就是大活人系列,有沈文君的爱情,婚姻,友情,追求者,爱慕者。

前两个暂时都放在虞平舟身上,后两个他都接触了。

中间那个,正向他扫来视线。

一双浅灰色的眼瞳。

陈子轻咂嘴,那不知名的混血帅哥帅得不像真人,像漫画书上走出来的,但他更吃虞平舟那个类型。

因为虞平舟禁欲感重,沈文君的“友情”一副花花公子样,带得出去,带不回来。

陈子轻瞥了眼沈文君递过来的帕子,他没接,也没阻止对方给自己擦身前溅到的果汁。

那帅哥跟虞平舟叙完旧,过来说:“看样子小析木不记得我了。”

陈子轻的呼吸里多了他衣物上的香水味。头顶是沈文君的声音:“不记得也情有可原,你多年没回来了。”

“你倒是会护犊子。”帅哥打趣。

沈文君眼神警告,帅哥故作害怕,他们的关系非常铁。

陈子轻都看在眼里。

沈文君把桌面上的果汁也清理了,他柔和道:“析木,还喝不喝果汁,我让佣人再给你榨一杯。”

陈子轻没精打采:“不喝了。”

帅哥大概是看他对着爱护他的嫂子态度冷淡,不是很认可地收了收下颚线,想说点什么,被沈文君拉了下胳膊,制止住了。

沈文君的人生很幸福,什么都有。

这其实没什么,有的人就是命好。所以这不是他做强盗的理由。

陈子轻心情抑郁,他无意识地寻找比较起来能让他安心的虞平舟,而他那个哥哥在前花园入口处接电话,八成又在忙工作上的事。

虞平舟一时半会顾虑不到餐厅的情况,陈子轻只能自己应对,他抠着餐布边沿,默不作声地观察沈文君和好友相处。

从他们的对话来看,原主是认识这个帅哥的,时间久远,接触不多。

那是原主还在虞家时的事了吧。

很多年了。

陈子轻转过身,明目张胆地打量帅哥,视线从下到上,又从上到下,挺嚣张的。

帅哥居高临下,五官眉眼都是走的精雕路线,洋娃娃一样。

【叮】

陈子轻面不改色地接收。

【检测到关键词‘洋娃娃’,解锁主线人物表里的楚未年】

【他是楚家嫡长子,母亲惨死于权利斗争中,娘家一脉也一损俱损,母亲死后,奶奶护他周全,让他平安长大,在分化之年顺利分化成高等级Alpha,给家族带来荣誉的同时,他的处境也迎来大转变。】

【在那之后,楚未年出国读大学,和虞平舟,沈文君结交,和沈文君深交。】

【他们三人在国外求学,国内局势动荡,沈家拥有了一个出色的S级Omega,直接就从三线跻身上来,那时恰巧又逢楚家内乱,不知从哪跑出来的私生子搅出的大戏,没多久,原本和虞家并列的楚家就退位让给沈家。自此,虞楚变成虞沈。】

【沈家够得上虞家以后,沈家老一辈就花重金请过大师,两个S级是天注定,老天爷写的婚书,不可逆,逆了会遭天谴。】

陈子轻撇嘴,世上又不是只有一个S级Omega,一个S级Alpha。

请的什么大师,他不信这里头没有鬼。

【那大师声望太高,早就不出山了,可他曾经欠过楚未年的母亲人情,是楚未年把他请动,他才为虞沈两家的S级子嗣的姻缘卜了一卦。】

【楚未年是沈文君的好友,沈家利用这层关系委托他将卦象带回长陵,卦象显示,一切都是命中注定。】

【当年虞家家主是虞华章,他手段不够狠,优柔寡断,不能把大权握在手中,那场商业联姻是家族内部投票敲定的,楚未年有插一脚,他看出沈文君想进虞家,就做了推力。】

【包括时隔多年的订婚,楚未年也是推手,沈文君想要的,他都会想办法送到对方手上。】

【况且在楚未年收集来的情报里,虞平舟不易察觉的几个喜好,沈文君全都有,那么巧,怎么不是缘分,他只是顺势而为。】

陈子轻一怔,沈文君的身上有虞平舟的什么喜好?他这几个月怎么一点没探出蛛丝马迹?

难道是他把问题复杂化了?其实早就见过了,只是没当回事?

【楚未年很重视沈文君这个朋友,能为他放下道德和人品,两肋插刀在所不辞。】

【因为沈文君救过他的奶奶,恩重如山。】

陈子轻忍不住地在心里嘀咕,沈文君救周衍明的好友,塔上周衍明的线认祖归宗,救楚未年的奶奶,得到他肝胆相照的友情。

这两步走得,还真是……

【楚未年学历高,虞平舟跟沈文君毕业后,他还在继续往上读,博士研究生毕业留在国外,从事风投行业。】

【如今楚未年和他们同岁,三十有二。】

【你在虞家只见过他一次,是他陪着沈文君来虞家找虞平舟的时候。】

【他带了礼物,是一盒乐高。】

【你给他画过一幅画,是给他的回礼,你说他长得像洋娃娃。】

【你想让他做你的新娘子。】

陈子轻:“……”他偷瞄一米九往上走的混血帅哥。

长陵楚家,不活跃的高门世家,地位是有的,大多家族成员都迁到国外去了吧。

楚未年,他的长相跟名字不匹配,名字给人一种大家族深沉稳重的长子感觉,长得却是十分华贵。

陈子轻起身离桌,后面传来沈文君的问声:“析木,你去哪里?”

他头也不回:“不要你管。”

沈文君没跟过去,视线却追着少年的背影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楚未年搭上他肩膀:“你小舅子怎么那么冲你,莫名其妙的,小时候可不那样。”

沈文君收回视线:“小孩子闹脾气。”

楚未年轻嗤:“不是已经成年了吗,怎么是小孩子。”

沈文君说:“对我们来说,他不是小孩子是什么。”

楚未年摇头:“你就惯吧。”

沈文君弯了弯唇:“未年,你才见他长大的样子,等你多见一见,你也会惯着他的,我基本可以确定。”

“什么逻辑。”楚未年捋几下一头金灿灿的卷发,“他们是从哪回来的?”

沈文君没出声。

楚未年意味深长:“我听说平舟秘密出差一周,这个时间,他易感期?”

沈文君还是没有说话,他在看接电话的虞平舟。

楚未年也看过去:“文君,我一直很好奇,他每次易感期都是怎么,”

沈文君倏然就发出了声音:“少点好奇,好奇心害死猫。”他前言不搭后语,“你过几天别去酒吧,不安全。”

楚未年没笑说“酒吧有什么不安全的”,只知道听他的没错,他每次阻止自己,都是对的。

沈文君见虞平舟结束了通话,他脚步略快地走近:“平舟,析木去了那边,”手指了指,“可能是去喂鱼了,池子里的鱼都让他喂胖了。”

虞平舟朝楼梯方向走去。

沈文君跟他一起,不问他易感期,也不问他弟弟相关话题,身为沈家家主,不至于这么意气用事,大是大非上不会大意。

.

楚未年目睹那对未婚夫妇上楼,他对虞家在上星府的这套房子内部陌生又熟悉,多走走就有印象了。

室内鱼池边,少年趴在护栏上面,萎靡地往池子里抛洒鱼食。

楚未年双手抄在口袋里,慢悠悠地走到他背后。

陈子轻后仰头看了看,嘴一翘,很乖巧地喊人:“未年哥哥好。”

楚未年愣了下,挑着眉毛笑:“想起小时候的事了?”

陈子轻苦中作乐地想,他到底要有几个哥哥啊?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。

“算是吧。”陈子轻遗憾地说,“未年哥哥送我的那盒乐高我拼起来了,走的时候也带上了,后来就弄丢了。”

楚未年没言语。

少年又后仰头,那么仰视他,好在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,这个死亡角度都不难看,他听见少年期待地问:“未年哥哥这次有给我带乐高吗?”

楚未年没带礼物,沈文君料到他没带,给他准备了一份。

“没带乐高,是别的礼物。”楚未年说,“吴叔给你收起来了,一会你去找他要。”

陈子轻撇嘴:“可是我只想要乐高。”

楚未年眼里没什么笑意:“那就下回再说。”

陈子轻初步试探了,这是个外表看着每根头发丝都有床伴,内里很有界限感的人。

楚未年看少年喂鱼,他开开心心的叫着鱼的名字,一会又不开心了,把水搅得乱七八糟,受到惊吓了,到处乱窜。

有条鱼在角落里飘着,死了有几天了,佣人没发现。

少年把它捉上来,拔它的尾巴,抠它的腮。

楚未年闻着鱼的腥臭,目光扫向天真残忍的少年:“不喜欢池子里的鱼?”

陈子轻给他一个笑脸:“怎么会呢,我超喜欢。”

虚伪的说着假话。

楚未年眯眼盯他几个瞬息,抬手捏他脸,被他一把拨开:“别捏我!”

“哈哈哈——”

Alpha发出明朗的笑声。

陈子轻把死鱼放在旁边椅子上,他带着满手的臭味直奔洗手间,楚未年恐怕是个变态,看他那么弄鱼,趣味就起来了。

.

虞华章的电话打过来时,陈子轻还在洗指甲里的味道,他手指头都泡白了。

“木木,不要对外说你哥易感期的事情,”虞华章前所未有的肃穆,“我指的是任何人。”

“我不会说的。”陈子轻搓着手,“爸爸,是不是只有我见过我哥哥易感期的样子?”

虞华章没在这上面隐瞒:“是啊,我也没见过。”

陈子轻匪夷所思,嘴上故意卖弄:“啊,我这么特殊吗?”

虞华章宠溺地笑道:“木木是很特殊。”

陈子轻顺势炫耀:“哥哥夸我了。”

虞华章说:“该夸,木木做得这么好。”

陈子轻抠动软掉的指甲,他忽然想到个被他遗漏的事,那栋房子里有没有按监控?

虞平舟以往一个人隔离,肯定会了解自身的易感期症状。

那他怎么了解?监控。

陈子轻一身冷汗,幸亏他多了个心眼,让系统把他积分买的食物放在书包里,他从里头拿出来,而不是凭空出现在他手里。

转而一想,那样也没关系,系统会做数据清除修复。

监控画面出错就行了。

陈子轻把心放回肚子里:“爸爸,你不回来吗?”

“我出差了。”虞华章那边好像还有其他人,发出了点杂音,被他的话声盖住了,“你今天在家休息吧。”

陈子轻给水池放水:“我明天也想休息。”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,“爸爸,我不想去上学了,上学好累啊,很多题我都不会做,听不懂。”

“那给你请家教?”虞华章说,“我问过你哥,他说你不想,我就没有安排。”

陈子轻感到诧异,父子俩连这种小事都谈?感情很好的样子。

可他们又不交流易感期的种种。

很矛盾。

“家教不还是要学。”陈子轻用烂泥扶不上墙的语气说,“我是不想学了。”

虞华章没半分斥责教育的意思:“那就不学,你快乐最重要。”

陈子轻无论试多少次,结果都是一样,虞华章对他这个别人的儿子纵容到没有原则。他坚信没人无缘无故对一个外人好,更别说是大家族昔日的一家之主。

“我高中都没读完,会不会给爸爸丢人啊?”

虞华章给出两个字:“不会。”

陈子轻勉为其难:“怎么可能不会,我是虞华章的小儿子,虞平舟的弟弟,我享受你们给我的物质生活和条件,应该有所付出,我还是再坚持坚持吧,我想成为爸爸的骄傲。”

虞华章说:“你已经是了。”

陈子轻心想,虞华章拿他当三岁小孩哄。

下一刻就听见手机那边传来虞华章的声音:“不能分化的,都因为精神问题关起来了。”

陈子轻错愕:“精神问题?”

“分化是融入集体的前提,没有那个能力就是异类,身边的异样眼光,家人的不理解,社会的压力都不可避免,”虞华章耐心地讲着,“时间稍微长点就坚持不下来,崩溃生病。”

陈子轻明白了,那他不会,他不怎么自我消耗。

虞华章的话语里布满了欣慰与自豪:“你还能正常生活,很了不起。”

陈子轻笑嘻嘻:“可能是因为我有爱我的爸爸跟哥哥吧。”

虞华章却是有不同的观点:“是你母亲教得好,她不能给你优越的生活,却帮助你养成了强大的内心。”

陈子轻一言难尽,他不确定虞华章对前妻的感情混杂了多少成分。

“爸爸,我哥易感期总是盯着手上那块表,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你知道吗?”

电话里顿时就没了声响。

连吐气声都没了。

陈子轻眼前浮现出虞华章收敛所有表情,锐利的眼钉住他的画面,他的后心慢慢潮湿:“爸爸?”

“嗯。”虞华章说,“我也不清楚,这可能只是你哥易感期的一种获得安全感的途径。”

陈子轻似懂非懂:“哦……”

.

洗好了手,陈子轻去阳台往下看,虞平舟去公司了,沈文君跟楚未年也走了,车都不在。

陈子轻脱掉校服上衣去浴室,他想洗个澡睡一觉。

脱最后一件上衣的时候,陈子轻不知怎么,把脖子上的红绳子摘了下来。

符被他拨开,眼见所见不在他意料中,他倒抽一口凉气。

平时陈子轻只是摸一摸捏一捏符,没有拆开看过,这一拆才震惊地发现,黄纸里面的符文不知道什么时候黯淡了,模糊了。

是邪灵,还是鬼气影响的?

陈子轻喃喃自语:“我一点感觉都没有。”

他坐在墙边沙发上,冷静地分析自己接触过谁,看能不能用排除法。

根本排除不出来。

可疑的,不可疑的,他都有接触。

主要是,

陈子轻把符摊开,他没能及时抓到符文遭侵害的瞬间,错过了。他连大概时间段都锁定不了,怎么排查。

裤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,震得他腿麻,他拿出手机看了眼,是周衍明。

挂了。

现在他要重新画一张符,烦着呢,没心情。

.

周衍明派人在虞家蹲守,一有小屁孩的消息就通报给他,如果小屁孩要外出,务必跟着。他火急火燎地开车过来,在楼下打电话,结果倒好,被挂断了,再打过去就是关机。

就在周衍明考虑开车把虞家紧闭的大门撞开可不可行的时候,小屁孩带着一身洗过澡的清香出现在他面前,他五脏六腑横冲直撞的火气瞬间就没了踪影。

陈子轻抢在周衍明前面说话,捏着主动权质问:“你易感期是不是会找不同的Omega陪你?”

周衍明眼底闪烁。

陈子轻嘲笑:“呵呵,每次还不止一个吧,你宁愿到处开叉撒尿,也不永久标记Omega,你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。”

周衍明面部漆黑:“上个月我易感期,打的抑制剂。”

陈子轻呵笑:“我不信。”

周衍明把胳膊往他面前一伸:“针眼还在手上,一大排,要不你数一数。”

陈子轻吃饱了撑的,才会数他的针眼:“那之前呢?”

周衍明把少年拉进车里,点了根烟抽起来。

陈子轻当着周衍明的面,一边给虞平舟发信息问他到没到公司,晚上有没有应酬,能不能回来陪他吃晚饭。

周衍明把信息内容看了个正着,他被一口烟呛到,咳得十分狼狈。

陈子轻幽幽地说:“算了,我是你的谁啊,我问这些干什么,这都是你的Omega问的。”

周衍明的咳嗽声没停。

陈子轻狐疑,周衍明这副憔悴疲惫的鬼样子,不会是担心他弄出来的吧?

周衍明把烟夹开,空着的那只手摸他胳膊腿,嘴里神神叨叨:“都在,都好好的。”

陈子轻挣脱不开,周衍明单手就能钳制他,逼他就范。

周衍明沧桑了不少:“你哥打没打你?”

陈子轻斜眼:“当然没有,你说的易感期发狂根本没发生。”虞平舟像个小宝宝,很乖。

周衍明的脸上一掠而过怪异的表情,那个阶段的虞平舟没危险性?这事要是传出去,就是个震动圈内圈外的炸弹。S级Alpha的易感期怎么可能这么平稳。

除非虞平舟不是S级。

但普通级别的Alpha整个易感期也会躁动不安。

难道虞平舟不是Alpha?

显然不对,虞平舟分化很多年了,是个众所周知的顶级Alpha。

周衍明把解释不通的疑虑压下来,也不打算对外说,他不关心,他只在乎面前这个小朋友。

陈子轻跟周衍明四目相视,捕捉了Alpha眼里的热度,三秒后,他脑中的积分袋哗啦啦的掉,提醒他进度。

这个Alpha喜欢上他了。

周衍明可以彻底不用管了,陈子轻偷偷舒口气,他终于完成了标注二里面的几分之一,把最容易抢的,到手了。

陈子轻垂下眼睛,他是个大渣男,费心费力把人抢过来又不售后。

不行,

他暂时还不能不管周衍明,沈文君的前舔狗有大用。

陈子轻吸着周衍明的二手烟,那家伙突然一言不发,深沉复杂地看着他,一直看着,他没心没肺地撒娇:“我抢不到扶水哥哥,你帮我。”

周衍明:“……”

他扣住少年的膝盖,语气危险:“宝贝儿,我是不是听觉有什么问题?”

“没问题,你年轻力壮,离耳背远得很。”陈子轻吹开漂浮到脸上的烟雾,“你帮不帮我?”

周衍明气笑了。

陈子轻理直气壮地说:“你必须帮我,除了你,我没有人可以找了,只有你能帮我。”

特殊性跟唯一性这两片云把周衍明顶了起来,他在半空飘:“抢不到就抢不到,有什么大不了的,男人多得是。”

“怎么没什么大不了的,我发过誓,我一定要抢走沈文君的东西。”陈子轻夺走他的烟,掰断了扔他身上,“你到底帮不帮我?”

周衍明面色难看,第三次了,他一个老爷们,让一个小破孩往身上脸上扔了三次东西。

硬是没舍得动一根手指头。

周衍明把落在怀里的断烟头拿掉:“我帮你抢别的男人,我冤大头?”

“只有抢到了扶水哥哥,我才能开心,你不想我开心吗。”陈子轻柔柔地望着已经被他钓上来,放进鱼塘里的Alpha,“衍明哥哥。”

周衍明面部肌肉抽动,不当场把少年甩下来车已经是他的极限,他口气冷硬坚决:“帮不了。”

哪怕终于又听到了那声“衍明哥哥”,也是免谈。

陈子轻把手放在扣着他膝盖的那只手上面:“怎么帮不了嘛,我又不是让你帮我把他绑了,好让我强上他。”

周衍明不自觉地脑补那画面,快被气死了,偏偏少年还在说:“我只要你把沈文君的日常动向告诉我,你一直都有派人的吧。”

陈子轻露出自以为是的姿态:“知己知彼百战百胜,只要我深入了解他的生活,我一定能抢走他的所有。”

周衍明眉头紧锁,沈文君上周救他一命的场景历历在目,他反捉手背上的小手,慢条斯理地揉捏把玩,试图让小孩放下可笑的恶作剧:“沈教授的生活轨迹很简单,没什么有用的信息。”

陈子轻信心满满:“我跟你的关注点不一样,你没收获,不代表我也没有。”

周衍明一语不发。

陈子轻狠狠把手抽出来。

周衍明感觉半条命都被抽走了,他烦躁地吸了一口烟:“给你!”

陈子轻达到了目的,笑得肆意又张扬。

周衍明心痒:“我有什么好处?”

陈子轻把笑容一收:“还没开始就要好处?”

周衍明理亏,他点燃第二根烟,另起话头:“你把江扶水抢到了,是不是也像抢我一样,到手了就丢开,再抢第三个,丢开,最后一个都不要?好歹是你努力抢的,就那么丢了,不觉得可惜?”

陈子轻无所谓地笑:“再说喽。”

周衍明没好气:“小黑心的。”

陈子轻收到了虞平舟的回信,今晚有应酬,但是可以一起吃宵夜,他把手机塞兜里:“我回去了。”

周衍明拦住他:“稍微给点甜头,你衍明哥哥才有动力做出背叛白月光的事。”

陈子轻脸色一阴:“他是你白月光?白月光的意义有多大,不可替代,终身难忘,只要白月光回下头,其他人就什么都不是了,原来他在你心里这么重要。”

周衍明莫名委屈:“我他妈不是为了跟上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脚步,想整点时髦的词?”

陈子轻冷着脸:“那你收回。”

周衍明把第二根才抽了两口的烟掐了,拉开车门丢出去:“行,我收回。”

“你怎么乱扔烟头?”陈子轻嫌弃地说,“下去捡起来。”

周衍明:“……”

使唤狗呢。

.

周衍明把扔出去的烟头捡回来,扔进车里的垃圾篓,他回到甜头上面,不要到就不准小朋友下车。

陈子轻心里盘算着,太容易得到就不珍惜了,这是大多人的劣性。

周衍明能追沈文君十几年,不就是冲的沈文君不鸟他。

贱骨头。

越不待见自己的,越香。

陈子轻施舍一般:“我生日快来了,到时候我会考核你这段时间的表现,要是你表现好,我就邀请你来我家给我过生日。”

周衍明一口老血冲到了嗓子眼,有种不能安享晚年的感觉。

“给你看张照片。”陈子轻捧着手机说,“请打开我相册的第一张照片,谢谢。”

这是他新研究出来的功能。

手机屏幕自动出现对应的照片,陈子轻举起手机,转过去对着周衍明。

周衍明沉浸在少年使用手机的可爱一幕里,被他掐了下胳膊,嘶了一声才回神看了眼照片,是块放大的手表全图,他觉得眼熟。

“我哥戴的。”陈子轻为周衍明解惑,转瞬就说明来意,“我也想要一支,你买给我。”

周衍明好笑:“我是被你抢过来随手扔了的人,你找我要?”

陈子轻的眼角眉梢慢慢爬上一层哀怨愁苦。

周衍明心头一跳,像是见到了沈文君,再看却不是,差别很大,他先前为什么会弄错,为什么会认为小析木在学沈文君?

不怪他,是小析木自卑敏感,偏要承认。

周衍明的那股子内疚并没有得到缓解,他吐息:“买买买,给你买,你要什么就给你买什么。”

“衍明哥哥,你对我真好。”陈子轻满意地笑起来,“我把照片发给你了,必须是跟我哥的表一模一样,不然我不要。”

周衍明骨头都酥了:“再多叫两声。”

陈子轻打开车门下车,对他挥了挥手:“等你把手表拿到我面前再说。”

.

周衍明寻思,不就一支破表。

哪知道没货。

周衍明让手下人想办法,不管是在黑市买,还是在收藏家手里捞,多少钱都行。

一连过去半个月,还是迟迟没有眉目。

周衍明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,他弄不到手表,就没法跟小析木交差。

在这节骨眼上,陈子轻给周衍明打电话,找他要手表。

周衍明只能拖延时间:“忙完了给你买。”

陈子轻给他下最后通牒:“最迟是我生日当天,还有,沈文君今天的动向你没发给我。”

周衍明说他忙忘了。

陈子轻吃着圆滚滚的葡萄,口齿不清地说:“我看你老年健忘症,不如让我直接跟你的人联系,省了你在中间当传声筒。”

他也就是故意气气周衍明,那家伙不可能放掉这个牵着他的机会。

果然被拒绝了,叫他想也别想。

陈子轻在周衍明这儿搞完,吃了一小把葡萄就搞江扶水。他在电话里变换语气:“扶水哥哥,月底是我生日,你要过来吗?”

江扶水问道:“具体是哪天?”

陈子轻说了日期。

江扶水沉吟:“我不一定有时间。”

陈子轻说:“没关系的,你抽不开身,记得给我送生日祝福就好了,反正我生日年年都有,当然是你的事重要,我真的没关系的,你不要怕我失望。”

少年讲着体贴懂事的话,后半句掺杂着细微的抽咽。

江扶水抿了抿唇:“我尽量过去。”

陈子轻像是很幸福地笑起来:“真的吗,太好了,那我等你哦。”

江扶水把手机放在工作台上,他大四了,目前在一家试验基地实习,基地主攻信息素移植,项目太新,资金来自国外,一切都很隐秘。

现阶段的实验是尝试着把死刑犯身上的腺体,移植到小白鼠身上。

小白鼠换成人看似简单,这一步不知道多久才能跨过去。

.

到了陈子轻生日这天,他按捺不住地在前花园走动,关于江扶水跟沈文君这对师生怎么相处,还有让江扶水知道他跟沈文君的关系,这都是必走的一步。

想要利益最大化,必须考量时机,陈子轻往后拖了又拖。

拖到了今天。

任务有关的人员都会来。

陈子轻吃着他叫虞平舟给他买的棒棒糖,他想近距离看看江扶水跟沈文君在一块儿是什么样子。

还有江扶水爱慕沈文君的核心原因,好对症下药。

陈子轻接到周衍明的电话,张口就是不耐烦的质问:“你烦不烦啊,让你来给我过个生日,你打八百个电话,你当自己是丑媳妇见公婆?”

周衍明:“……”

他低骂一声:“我在给你买礼物,打电话是想说我晚点到。”

陈子轻阴阳怪气:“现在才买,反正我是个小屁孩,过个生日而已,有什么大不了的,你也不当回事。”

周衍明气急败坏:“之前准备的和别人重了,临时换的!”

陈子轻惊讶:“跟谁重了?”

周衍明不想提这糟心事:“我过会就到。”

陈子轻挂掉,他吃了会棒棒糖,收到一条信息,江扶水发的。

【江扶水:析木,我到了。】

陈子轻脚步一转就跑去前厅:“文君哥哥。”

沈文君不在前厅。

陈子轻懒得去找,他坐在沙发上,边吃棒棒糖,边喊:“文君哥哥——文君哥哥——”

沈文君出现在后花园的出入口,身后是楚未年跟虞平舟。

“析木,你叫我?”沈文君难掩笑意。

陈子轻吐出嘴里小了一圈的棒棒糖,等他走近才让他弯下腰背,凑在他耳边说:“我有个朋友来了,你可不可以去外面帮我接一下?我就想,那是我最好的朋友,应该由我贤惠优秀的嫂子去接。”

沈文君说:“好,我去接。”

陈子轻带着香甜的呼吸擦过他红起来的耳廓:“麻烦文君哥哥啦。”

沈文君摸了摸少年的头发:“不麻烦。”

.

陈子轻偷偷跟在沈文君后面,看他出去接自己最好的朋友。

沈文君见到了还在找路的江扶水。

有一瞬间,他的眼神没能及时藏好,暴露了内心的感情。

陈子轻的手心出了一层汗液,他就这么毫无准备的,撞见了沈文君的秘密。

原来沈文君的爱情跟婚姻不是同一个人。

他是虞平舟的未婚妻,爱情给了他的关门弟子,江扶水。

所以,

两人互相暗恋。

陈子轻咽了口唾沫,只要他把窗户纸捅破,那两人就在一起了。

这窗户纸要牢牢封死。

陈子轻又想到了另一种情况,也有可能是沈文君早就知道江扶水的心思,却装作不知情。

因为沈文君明白,他给不出来什么。

陈子轻悄悄后退,冷不丁感应到后面有双眼睛,他提着心,竭力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头。

虞平舟立在玫瑰园西边的小路上面,身前身后都是大片玫瑰。他一身黑西装,沉寂孤冷,仿佛是一个被主人弄丢了的王子,未归人还未归。

陈子轻沿着那条小路,一步步地走到Alpha面前,仰起头看他,心里想的是,不知道他得知未婚妻爱着别人是什么反应。

“哥哥,有个事,我想我还是该和你说。”陈子轻犹犹豫豫,“你把头低下来。”

虞平舟抬起两条手臂,双手穿过他胳肢窝,将他抱起来,放在玫瑰园外沿的一个小路灯上面。

陈子轻借着路灯的高度跟Alpha持平:“扶水哥哥很难抢,我在让衍明哥哥帮我,可是他一个人能力有限,我后面还要抢未年哥哥,我就想你能不能……”

虞平舟无奈地开口:“直接叫名字吧,哥哥分不清你说的是哪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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