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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8章 我拿到反派剧本的第三十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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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子轻的灵魂刚被抽离去白茫之地就回到了任务世界,像是经历了一个闪现。

走了这一遭,他就不难受了,不疼了。

然而休息中转站跟任务世界的时间流逝不一样,他的闪现在任务世界是大几个小时,等他的灵魂回到原主身体里的时候,已经是深夜。

陈子轻想醒过来,眼皮却很重,脑子昏昏沉沉的,他干脆就不挣扎了。

身下的柔软让他明白他在床上,呼吸里有他熟悉的熏香,说明虞平舟在他床边,这就行了,其他都可以不管了,他再次昏睡了过去。

卧室只亮着一盏墙灯,离床远,不会影响到床上人的睡眠。

虞平舟立在床前,凝视着那张青涩的苍白脸庞。

“他这次被休息站的信息素风暴攻击是我的疏忽。”江扶水的言语中尽是自责,“我对比过他跟我第一个实验品的前期数据,想当然的推测后期也相似。他要更容易被信息素牵动,等级越高,越容易让他的感知受影响。”

虞平舟道:“继续。”

江扶水的目光所在之处和虞平舟一致:“自古以来都是福祸相依,我一直跟进他的服药情况,有做详细的数据记录,经过这次冲击,他年底会分化的可能性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六十。”

虞平舟看了眼床头新型的激素检测仪器,很小巧,方便携带使用,每日一测。

两用型,还能测信息素指数。

目前,床上人体内的激素平衡已经到了正常值。

江扶水神色沉重:“虞董,这件事还要麻烦你先别告诉你弟弟,不然他会期待,焦虑,不安,各方因素都能波及到他的分化。”

虞平舟“嗯”一声,他搭着眼皮,不知在想什么。

“析木太想分化成Omega了,万一分化成别的种类,或者分化成了Omega,却不是他想要的高级别……”江扶水话说一半,唇抿了起来。

虞平舟作为位高权重的年长者,心态必然要比还没入社会的小辈要稳重许多,所以他给出的答案是:“到那时再说。”

“要是出现最坏的结果,我就尽全力扭转。”江扶水说,“我还年轻,一辈子很长,慢慢研究,总能找到办法,不管是什么事,只要我坚持,一定会有突破。”

虞平舟开口:“你老师腺体上的难题,给你足够多的时间,你就能解决?”

江扶水面色一僵。

虞家家主的一句话没多少字,却起到了两个作用,一是提起和他有瓜葛令他不快的人,二是,那位的难题他解决不了,他也不行。

当场打脸。

虞平舟似乎不是有意打压意气风发的年轻人,只是随意一提。他抬脚往外走:“出去吧。”

江扶水把手上的记事本收起来,笔挂在上面:“我想再陪陪他。”

“等他醒来,会有你陪的时候。”虞平舟脚步不停,“他没醒,你陪什么。”

.

陈子轻醒的时候,看到的是好久没见的周衍明。他惊讶地说:“你找的团队技术很好啊,看不出修复过的痕迹。”

周衍明:“……”

他想起江扶水那家伙的叮嘱,问道:“要喝水吗?”

陈子轻说:“要喝。”

周衍明出去倒水进来,陈子轻想自己喝,Alpha非要喂,喂就喂吧,还喂得一团糟,笨手笨脚的,像个干粗活的丫鬟猝不及防的被重用。

陈子轻抹了把淌到下巴上的水,嫌弃道:“周大少爷,你怎么喂个水都做不好?”

周衍明黑了脸:“就没伺候过哪个。”

陈子轻眨眼:“你还能做出正确的表情,一点都不僵硬啊?”

周衍明面部一抽。

陈子轻发出惊叹:“哇,跟原来的脸一模一样。”

话音刚落,放在被子上的手就被握住,拿起来,放在Alpha重塑过的脸上。

周衍明带着他的手摸自己的眉眼,捏鼻子,拉耳朵,一路检查验货。

就在周衍明要把那只软热的小手放到唇上的前一刻,

陈子轻将手抽了回来。

周衍明忍下不快:“宝贝儿,你不看看我的嘴打没打乱七八糟的东西,缝没缝过针?”

陈子轻说:“摸唇暧昧,我们的关系不适合。”

周衍明气笑了:“怎么不合适了?你衍明哥哥出车祸前每天给你送满天星。”

说到这,周衍明就变魔术似的,从他床头柜的角落拿出来一捧满天星,粗鲁地塞进少年怀里。

明明是浪漫的事,却又在关键时候老脸一红,不自在了起来。

陈子轻被满天星戳到脸:“你送我花干什么?”

“连上之前的承诺,从今天开始恢复老样子,天天给你送。”周衍明把他喝剩下的水喝光,“要不是楚未年,你就在我床上躺着,哪轮得到你哥接你回家。”

陈子轻听周衍明透露了当时的情形,他只记得虞平舟来接他,后面就没什么印象。

对了,溱方孝给他的小药瓶呢?

陈子轻转了转脖子,想着回头再找,那瓶子里的药蛮好的。

“小析木,你叫我参加你的订婚宴,我错过了。”周衍明跟条大狗一样蹲在床边,他搓搓脸,挺遗憾地说,“你的升学宴跟大学报到我也没到场。”

陈子轻往床另一边挪了挪:“周衍明,你别煽情,我不吃这套。”

周衍明没好气:“小没良心的,我在国外天天记挂你长没长高,长没长胖,长没长黑,有没有被哪个Alpha带回家哄骗着张开腿,嘶——”

喝空了的杯子被无法无天的小朋友砸过来,刻到他肩头,他挨了个痛,久违的感觉让舒坦了,也踏实了,落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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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子轻犹豫着该不该跟周衍明从那场车祸说起,有点长了。没想到的是,他这头还没决定好,周衍明就已经说了起来。

床边气氛随着这个话题逐渐压抑。

陈子轻顺势讲了点前世今生方面的事情,关于沈文君,关于他这副身体。

“操。”周衍明听完就谩骂,“那姓沈的鬼话连篇。”

从沈教授到姓沈的,跨度不小。

陈子轻情绪激动:“周衍明!不准你这么说我文君哥哥!”

周衍明瞪着顶嘴的少年:“蠢死你算了。”

陈子轻作势要找东西砸他,被他抓住手固定在床上,遭他苦烟味的熏染:“你蠢就蠢了,那几个怎么也不给你上上课,都他妈的把你宠成小白痴。”

周衍明粗声粗气:“姓沈的要是一无所知,我就把脑袋摘下来,给你当球耍。”

陈子轻:“……”

周衍明裹着浓烈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:“正常人都该怀疑,你倒好,姓沈的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
陈子轻挣扎着,幽幽地说:“我怎么能怀疑衍明哥哥的白月光呢。”

周衍明一顿,小孩哪壶不开提哪壶,说明来劲了,不疼了。

Alpha郁闷且嫉妒,他说江扶水个狗逼玩意凭什么吃得比自己好:“宝贝儿,你怎么没看到跟我有关的前世?”

陈子轻说:“我前世不一定就认识你。”

周衍明意味深长:“按照推理,前世我是你追求者。”

陈子轻迷茫脸:“不懂。”

周衍明没用什么力道地敲敲他脑门:“你这脑容量,不懂也正常。”

陈子轻装作好奇的模样:“那你跟我说说呗。”

“说不清。”周衍明看手机,他面色铁青地骂骂咧咧几句,弯了弯上半身,深深地看着久别重逢的小心肝,“我时间到了,得出去了。”

陈子轻这回是真的疑惑,什么时间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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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衍明离开后,楚未年进来待了十多分钟,再是江扶水。

陈子轻问了自己的情况,有个大概的了解,他叹气:“原来不是要分化了啊……”

江扶水安抚道:“不要心急。”

“我不急。”陈子轻口是心非地说完,问道,“你还能考长岭大学的研究生吗?”

江扶水垂眼:“不考了。”

陈子轻不假思索地蹦出一句:“那你去国外读研。”

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这个提议,陈子轻猜那是江扶水前世的轨迹,他已经在随着任务的推进走向归位。

陈子轻按捺着心绪:“学费方面有需要就跟我说,我先借你。”

江扶水看着顾虑他自尊心的少年,他静默许久,笑道:“我明年去。”

“行,明年舆论风波过去了,你也能安心搞学业。”陈子轻说,“你今年就在家陪爷爷,对了,基地还能去吗?”

江扶水点头。

“我想也是,有章爷爷呢。”陈子轻说,“扶水哥哥,你将来不愁没工作,我哥想我能得偿所愿的分化成高级Omega,这离不开你的帮助,他会给你提供条件。”

江扶水笑笑,少年还以为自己的分化问题要过很久才能解决。

陈子轻看着缓刑期的江扶水:“有个事啊,上一世我大你小,这一世怎么反过来了,相差的年纪也不一样。”

江扶水缓慢道:“不清楚。”

“我清楚,”陈子轻神秘兮兮,“这叫牵一发动全身。”

转而俏皮地一笑:“骗你的,其实我也不清楚。”

江扶水和他对视:“重要吗?”

不重要。

“那就不管了。”陈子轻的语气里带着恃宠而骄的意味,“反正这一世你要帮我。”

江扶水抓着短寸轻笑,看似没有半分自卑的迹象:“我手上有的很少,跟你身边的其他几个不能比。”

陈子轻撇嘴:“说的是未来嘛。”

江扶水看他半晌:“你这个性情挺好的。”

“是吧。”陈子轻一时嘴快,“我跟你说,我之前那些个样子都是装出来的,我……”

后半句被江扶水的一声打断。

“你不是宋析木吧。”

陈子轻还维持着说话的嘴型,模样显得滑稽。

江扶水不知所措地靠近床沿,弯腰去握床上人的肩膀:“析木,我乱说的,我魔障了,对不起。”

陈子轻咽了口唾沫,宽宏大量地瞥他一眼:“好嘛好嘛,但你下回可别乱说了哦。”

江扶水舒口气,他自觉地松开手,直起身后退半步,站在让人相处舒适的位置:“关于前世,你有新发现吗?”

陈子轻说:“没有。”

“那我要怎么做?你想我怎么做?”江扶水换了个问法,“你还有什么没抢回来?”

用的是“抢回来”,而不是“抢过来”。

陈子轻实话实说,一字一顿地说:“腺体,事业,气运。”

江扶水若有所思。

陈子轻揉揉眼睛:“扶水哥哥,我跟他还是很要好的关系,没有变过,你们要是再见面,会怎样?”

江扶水敛去思索的神色,淡声道:“不会怎样。”

就那样了。

陈子轻鼓励道:“你向前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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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到江扶水的回应后,陈子轻试探着问起二次分化:“他承认了?”

“没有,但是也没否认。”江扶水不愿意在自己的伤疤上停留,“我查到他早年发表过一篇二次分化相关的论文,并不悬浮。”

潜台词是,只有经手过,才能写得出来。

陈子轻说:“我想不出他的动机。”

江扶水自嘲:“也许是我作为Beta进入他的生活,能让他放心吧。”

陈子轻恍然,Alpha会给Omega带来信息素上的牵制,Beta确实可以免掉这一部分。

“剩下的事情要他亲口说,他不说就没人知道。”

“他会说的,”江扶水道,“他有隐藏的表演型人格,会在你面前说出所有。”

陈子轻的心里有点底了,他对最后一个抢过来的江扶水是很信任的,如果硬要在这个世上拎出一个了解沈文君的人,那一定是江扶水。

这还是沈文君给的机会。

陈子轻仰视瘦瘦高高的青年:“你恨他吗?”

江扶水反问:“你恨不恨?”

陈子轻同样没回答,他大脑放空了会,孩子气地嚷了一句:“怪不得我想抢他拥有的,原来是冥冥之中的指引。”

“不属于他的,通过非法手段得到的留不住,都回到原来的轨迹上了。”陈子轻自顾自地说着,用的是揣测分析还不是百分百确定的口吻,“譬如周衍明追求我,楚未年可以为我两肋插刀,还有你,咳,你成为我的助力,这都是我前世的社交圈。”

陈子轻呵呵:“真没想到他嘴硬又不诚实,亏我还那么喜欢他,那么想要他做我嫂子。”

江扶水扯扯唇角:“析木,你不是在看守所卸下面具了吗,怎么又演上了?”

陈子轻干笑:“习惯了习惯了。”

江扶水问一不留神就虚伪起来的少年:“你为什么要演?”

“看你这问的,每个人脸上的面具都有它存在的理由。”陈子轻白他一眼,“我不都没问你。”

江扶水讪讪地捏动手指,他俯视生机勃勃的少年人:“这样的你……”

陈子轻往后接:“跟他更像了?”

江扶水因为情绪的起伏气息一重,脖子上鼓起青筋,他慌乱地说道:“不是,不像,你是你,你不像任何人。”

陈子轻心想,江扶水会是他最忠诚的狗,怪不得能成为他的支线任务二。

话说,马甲给他的情绪带来的影响,江扶水能帮他吗?

前世的原主不是愚蠢歹毒的反派,是个正人君子教授,高级别Omega,情绪估计很稳。

那我让江扶水接触心理学,算不算改变命运?

反正早就改了。

江扶水的二次分化,前世不也没有吗?

是没有……吧?

陈子轻一番捋下来:“扶水哥哥,你对心理学感兴趣吗?”

江扶水只愣了一瞬,便说:“可以去了解。”

“那你了解完要帮我。”陈子轻吞吞吐吐,“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。”

江扶水蹙眉:“不是装的?”

“我有些时候的大喊大叫是真情流露,还有砸东西,扇你耳光……”陈子轻咬嘴角,“我形容不出来。”

江扶水沉声:“析木,你要去看心理辅导。”

陈子轻不自觉地生出抵触的反应:“用不到那程度吧,你先接触,我想你给我看,我只信你。”

江扶水笑:“你又演了。”

“演不演的,你自行分辨。”陈子轻说,“反正我把你当我的人,我们是一国的。”

江扶水问:“你的国家除了我,还有谁?”

陈子轻没用二瓜两枣哄江扶水,他直白道:“还有我抢过来的他们。”

江扶水笑意不变:“知道了。”

陈子轻脑中突然出现了积分袋。他惊讶地在心里问:“这是我的哪个任务进度条?”

【气运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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卧室外的客厅里,楚未年频频看紧闭反锁的房门:“江扶水怎么还不出来?”

教养很不错的楚未年忍不住地爆粗口:“妈得,他给我头上添的绿色最多,最重。”

虞平舟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务:“耐心点。”

楚未年这几天失眠加上被人当面带绿帽,心情很差:“里头不是你未婚妻,你是宽容。”

虞平舟没介意好友口吻里的火气,包容并提醒:“江扶水有他的用处,别动。”

楚未年敏锐道:“怎么,你信他跟析木的前世今生?”

“命运信一下也无妨,”虞平舟一副挺开明的兄长姿态,“他能帮到我弟弟。”

“不就是个分化方面的研究,数据在你手上,你可以请更有经验的研究员组建实验组进行,不是非他不可。”楚未年一顿,“你指的是,析木的精神疾病?”

下一秒就不屑道;“他又不是主攻心理学方面,能会个什么,况且他也不会感兴趣,那家伙搞人体实验浑身是劲,疯疯癫癫的。”

虞平舟说:“他刚才已经承诺会研究心理学。”

楚未年意识到什么,大步走到沙发前:“你在析木房里按了监控?”

虞平舟点头:“为的是监测他的身体情况。”

“理由正当充分,但怎么说都是隐私,你只是他哥,不是他伴侣。”楚未年眉头紧锁,“伴侣也不行。”

就在这时,卧室的门从里面打开,江扶水走了出来。

楚未年冷眼一扫。

江扶水视而不见地迈步离开。

虞平舟拍拍楚未年的肩膀:“好了,都走了,你可以放心的回去了。”

楚未年捋额发:“这么晚了,我干脆在上星府睡。”

“最好还是回去一下,老太太等着你把析木的身体状况带回去。”虞平舟理着衬衫袖口,“再者说,人已经回来了,不差这一晚不是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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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子轻昏昏入睡之际,虞平舟出现在了房里。

虽然陈子轻醒来以后就只是说说话,却感觉身体被榨干,他看着虞平舟,想到几个Alpha一个个的轮流进出,仿佛他旁边有个太监细尖着声音喊,下一位——

偏又在这一刻,陈子轻听见耳边响起声音:“哥哥都让你顾虑到了,没有漏掉。”

他脑子一抽就蹦出一句:“朕的皇后啊。”

整个世界寂静了下来。

陈子轻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中二的话,他当场装晕。

一抹冰凉落入他手心里,他被冰得眼睑颤动,虞平舟和他说:“这是你方孝哥哥给你的,我替你保管着,现在把它还给你,拿好。”

陈子轻不敢睁眼,他觉得虞平舟言语间怪里怪气的,有可能是错觉。

“析木,你未婚夫几次跟我说绿帽的事,”虞平舟就今晚逐一探望的现象发表言论,“他不太能接受你身边有其他人,还不止一个。”

陈子轻立即自我澄清:“那都只是好朋友!”

虞平舟叹息:“我也是那么说,可他太较劲,过不去心里那道弯,患得患失,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头上,认为你在给他戴绿帽,在这件事上我怎么都跟他沟通不了。我告诉他,如果不能接受这样的你,期待能把你改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,那他最好是取消婚约,免得今后哪天伤到你,他又不肯,我希望你们多交流,别因此产生误会。”

陈子轻又觉得虞平舟在怪里怪气。

好似是说,你未婚夫太不懂事了,不像我,无论你做什么,我都支持你。

陈子轻抖了抖鸡皮疙瘩。

床头的手机上来了讯息,是他那个颜面丢尽的爸爸。

【木木,我的私事给你哥带来了不小的麻烦,虞氏的形象需要他挽回,股东们有意见需要安抚,股市的动荡要他维系把控,我在国外有事挪不开身回国,我不在的这段时间,你要听话。】

【爸爸会想你的。】

陈子轻才看完,周衍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。

“宝贝儿,”周衍明蹲在上星府大门外抽烟,“你还没跟你衍明哥哥说再见。”

陈子轻看着虞平舟,对周衍明说:“衍明哥哥再见。”

周衍明满意了:“下次再来看你。”

陈子轻任由虞平舟给他整理头发,他和周衍明发讯息。

【你帮我查个东西。】

陈子轻让周衍明查楚未年的易感期。

周衍明没多久就回他:【据我调查,楚未年的易感期已经过了。】

陈子轻放松下来,过了啊,那就好,过了就好,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能放下来了。

哪知他这个周末去楚家吃饭,被楚老太太留下来过夜的时候,半夜就被“易感期过了”的楚未年咬了一口。

陈子轻好半天才从呆滞的状态里抽离出来,他大叫:“请开灯!我要房里的灯全部打开!”

下一瞬,房间的黑暗一扫而空。

陈子轻尽可能地把头往后扭,在他明亮的视野里,本该在书房的楚未年撑着手臂压在他背上,眼眶充血,周身拢着阴森紊乱的气息。

Alpha强大的气场犹如暴风骤雨,打在他身上带来疼痛,他第一次认知到楚未年是个高级Alpha。

也是初次感受到这个级别的Alpha真正喜怒哀乐能引起什么样的境地。

冷戾的雄狮。

这还是楚未年唇齿流血,半敞的衬衫血迹斑斑,疑似在喝抑制剂途中伤了嘴巴的情况下。

陈子轻呼吸急乱,他不是Omega,依然有些不适,大脑思维出现了短暂的停滞,只想要快点远离。

正当他有一点动作的时候,一股力道将他的脑袋摁住,他被压死在床上。

后颈拂过灼热的气息,激得他像砧板上的鱼肉。

随时都要下锅翻炒。

湿润的触感覆盖在他后颈,他的大力挣扎就是狮子面前的小蚂蚁,不堪一击。

“怎么没了?”楚未年的口鼻抵着刚咬过的地方,反复地磨蹭巡视,他瞳孔紧缩,“罗勒叶的味道没了。”

失去理智的Alpha委屈地喃喃:“为什么没了,我不是把你标记了吗?”

陈子轻:“……”神经病啊,他又不是Omega,哪门子的标记!

“没事。”Alpha低笑,“我再标记一次。”

他额前的金发散落下来,唇角噙着怪异的冷笑:“一次不够就两次,第二次,四次,十次一百次,我一直标记,总能把你标记上,让罗勒叶的味道渗进你身体里。”

“渗、进、身、体——”

Alpha吐字卡顿,仿佛是进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,他亢奋到全身发抖:“渗进身体,渗进身体,我要渗进你的身体,让你成为我的Omega,别的Alpha一靠近你,就会让你厌恶,我让你离不开我,非我不可。”

陈子轻察觉有只手伸到了他睡裤后面,他脸色剧变:“楚未年!你脱我裤子试试!”

外来者不知道的是,对某些Alpha来说,易感期的威胁会起到反作用。

陈子轻的裤腰被往下一扯。

也就在那一瞬间,阳台上翻越进来一道挺拔高大,却难得微乱的身影。

灯光亮堂的卧房里,两个相识多年的高级别Alpha打了起来。

床上是个衣衫不整,小屁股露了个二分之二的,什么种类也不是的少年人。

这场面在时间点的衬托下,有股子脱离于信息素引诱的爱恨情仇之美。

陈子轻手忙脚乱地把裤子拉好,他快速穿鞋跑到阳台,等着虞平舟结束战场过来。

不多时,虞平舟阔步走近,拦腰抱起他,就这么跳下了阳台,他在下落的那一刻往房里看了一眼。

楚未年单膝跪在地上,嘴里呕出血块,金发遮住眉眼,他茫然空洞又狼狈,有血丝黏在下巴上。

他直挺挺地立着,很壮硕,也很凶残。

后面就看不到了。

陈子轻被虞平舟带离楚家,抱上车,系好安全带。

虞平舟一路都很平静,车速也稳。

陈子轻惊魂未定,他等着虞平舟问自己跟楚未年是个什么情况,可他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动静,自己这会儿也懒得说。

车里静静的。

陈子轻的睡意涌上来,他无意间扭头看了眼车窗外的景色,整个人打起精神:“哥哥,我们不是回上星府?”

虞平舟开着车:“嗯。”

“那是去华悦君庭吗?”陈子轻打哈欠,“也行。”

很快他就发现不对,回华悦君庭不走这条路。

陈子轻坐起来:“这是去哪?”

“不觉得眼熟?”虞平舟摇摇头,“你来回走过两趟,都没留下印象。”

陈子轻有印象了,这是去深山那栋房子的方向。

虞平舟易感期的隔离点。

陈子轻不动声色地观察开车的Alpha:“去那干什么?又没有睡觉的地方。”

“那里早就装修过了,我一直没时间没带你去看看,这次刚好有空。”虞平舟说,“很快就到了,很快。”

起到强调含义的后两个字极其细微,几乎很难被人听见。

陈子轻问道:“电源有了吗?”

“有了。”虞平舟微笑,“你提过的,想要的,那里都有。”

陈子轻不多问了。

到目前为止,他接触过虞平舟的两次易感期。

第一次的时候,虞平舟一直盯着手表,第二次不盯着手表了,改成盯着他,围着他转,无论哪次,虞平舟都不能跟他正常交流。

所以他得出的结论是,虞平舟现在没有进入易感期。

陈子轻把手伸到脖子后面,擦几下,抓几下,楚未年咬的应该不深,印子明早就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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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到了深山的房子前面,陈子轻坐在车里往外瞧,虞平舟这么晚要来这个隔离点,肯定是想在那里和他过几天不被人打扰的日子,避一避好友楚未年。

只有腕表的数据监视着,虞平舟的情绪就能……

手表呢?

陈子轻眼睛瞪大,虞平舟站在他车门边,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那个表。

他突然意识到不对,下一刻就在本能的自我防护下做出关车门的动作。

一只手伸进来,阻止了他的行为。

他心惊肉跳地大喊:“虞平舟!你疯了啊!你手不要了啊!”

回应他的是清冷的喷雾气味,虞平舟在他没注意的时候,从车后备箱拿了一瓶阻隔喷雾剂,对着他喷,着重喷他后颈。

喷了整整一瓶。

这还没完,虞平舟拿出一包消毒纸巾,一张张地清理他后颈被咬的那一小块地方,Omega的腺体部位。

一包纸巾用完了,牙印没了,皮肉红得厉害。

陈子轻瞧见虞平舟额角青筋抽动:“哥哥,你冷静点,我根本就不喜欢楚未年。”

虞平舟用剧烈地抖个不停的手拿出烟盒跟打火机,几次才打出火:“你不喜欢他,你跟他订婚?”

这话不知刺激到了陈子轻的哪个地带,他控制不住地笑起来:“当初我跑去公司问你,不是你说他不错的吗?我听你的啊,哥哥。”

虞平舟将空了的喷雾剂瓶子踩变形:“你让他临时标记你,也是我叫你那么做的?”

陈子轻无语死了,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说标记,谁还记得他不是Omega啊?他在虞平舟面前没有在楚未年面前那么横,弱弱地说:“就是单纯的被咬了一下。”

虞平舟把打火机扔进车里:“那你为什么让他咬?”

陈子轻不知道是不是马甲自己跑他身上了,他忍不住地不耐道:“我是楚未年的未婚妻,被他咬不是很正常的吗?”

“正常?”虞平舟毫无笑意地勾唇,“我没亲过我曾经的未婚妻,也没扒过他睡裤,咬过他腺体。”

陈子轻神经错乱地尖叫:“你让他抱你了!”

叫完才惊觉自己这么在意,他眼神飘忽一瞬,破罐子破摔地抬起头,直勾勾地瞪过去,咬着牙重复:“你让沈文君抱你了。”

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从嘴里飘出来的那一刻,眼泪也下来了。

虞平舟吸烟的动作猝然微滞,这是多久以前的事。

翻旧账是吗?

虞董破天荒地幼稚了一回。他弓下腰背,探身进车里,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压逼近少年:“你当着我的面抱别的Alpha,说那是情趣,叫我别管你,还在大雨瓢泼的晚上和他私奔去开房。”

夹着烟的手擦掉少年脸上的泪,指腹蹭着温暖湿润的皮肤:“你更是不顾生死跳湖救别的Alpha,搂着他的脖子哭,”

陈子轻捂住虞平舟的嘴唇不让他往下说:“我可以,你不可以。”

虞平舟眉头皱起来,喉咙里溢出隐忍的痛苦。

陈子轻担忧道:“你是不是心脏疼啊,手表呢,你快点戴上去,没手表你就不好调整你的心率跟情绪,还有情感……”

那根才点燃没吸几口的烟被丢掉,Alpha伸出双手环抱住他。

以前手表带给他健康的体魄和健全的情绪,如今手表是枷锁,是铁链,只会碍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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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子轻浑身都是喷雾的被虞平舟从车里抱出来,抱进房子里,放在一张黑色的皮革沙发上面。

四周光亮刺眼,陈子轻这才发现虞平舟的眼神浑沌,面孔冷白僵硬,神智明显已经不清明,他呆呆坐着。

是易感期吗?

那怎么还能和他说话?

这次的易感期又有了改变是吗?

陈子轻一时半会不确定是不是易感期:“哥哥,你的手……”

“没伤到骨头,不影响写毛笔字。”

Alpha的思维分明完好如常,却用不清醒的眼神盯着他,略微一垂眼,密而翘的长睫就投下赏心悦目的剪影。

陈子轻的女装体验卡已经在昨天用完了,他发丝碎短,光着脚,身上是棉质的睡衣睡裤,跟性感妩媚不沾边,也没有香甜诱人的信息素。

虞平舟把还在颤抖的左手伸进他领口,他被触碰到的皮肉瞬间长出一片小颗粒。

不行,必须说点什么。

陈子轻脑子混乱:“哥哥,我有未婚夫,你这样算什么?”

那只手从里面剥开他睡衣扣子,伴随轻描淡写的二个字:“算偷情。”

他的脸忽地一红,体温从胸前开始飙升,连带着声音都变了样:“必须……必须取消婚约。”

“好,明天就取消。”

陈子轻抓住虞平舟的手:“不能让他恨我,没婚约了,他还是要站在我这边的。”

虞平舟惯着:“好,我跟他谈。”

陈子轻又说:“还不能让老太太因为婚约的事去世,不然他就要恨死我……”

修长的五指把他整张脸都拢了起来,他呼吸困难,眼前陷入黑暗,其他感官就被放大,他听见了Alpha很不正常的吞咽声。

一声接一声,像是很渴,也像是很饿。

陈子轻头皮发麻。

拢在他脸上的手掌加重力道,他濒临窒息间,模糊地听到耳边有声音:“别一直说你未婚夫,吵得我头痛。”

陈子轻趁机使劲扒开捂着他的大手,从得来的缝隙里喊问:“你真的进入易感期了?!”

“是,我进入易感期了。”虞平舟将他翻过来,让他跪趴在皮沙发上面,两指探入他后面的衣领,向下拉动。

这一番动作堪称漫不经心,实际浑身每个细胞,每滴血液都在叫嚣着沸腾,索要信息素的慰藉,渴望能渗透他的毛孔灼烧他五脏六腑,调动他的呼吸,支配他的大脑和心脏频率。

没有。

只有令他作呕的,从一瓶阻隔喷雾跟一包消毒纸巾之下侥幸存亡的罗勒叶。

其实已经淡到几乎没有。

可顶级的Alpha感知开到最大,那一点点都是海啸。

虞平舟冷白的面上不见表情波动,这是一个没能分化的,被别的Alpha咬了一口的小朋友,他的,弟弟。

没血缘关系的弟弟。

陈子轻的身前多了一只手,那手在他柔软的肚子上一寸寸地摩挲,让他又痒又紧张,他脱口而出:“你在找什么?”

虞平舟稀松平常道:“我在找你的生殖腔。”

陈子轻悚然:“我没有那个东西。”

“嗯,你没有。”虞平舟似是十分困扰,“我的弟弟没有生殖腔,这可怎么办。”

下一瞬又奇怪道:“你没有小而软嫩的生殖腔,那我每次是在你身体里的哪个地方成结的?”

Alpha宛如大梦初醒,怅然地回味:“是梦里。”

陈子轻一下怔住。

几秒后,他突然闻到了烟雾的气味,整个人一惊,什么东西烧起来了?

“不好了,哥哥,房子里起火了!”

陈子轻焦急慌张地大喊:“虞平舟,你快放开我,让我去救火,快啊,晚了火就烧大了——”

“没有起火。”

Alpha把手插进他发丝里,温柔地舔上他裸露在外的半个肩头,沿着肩颈线条一路舔上来,再到耳廓。

“没有什么东西烧起来。”

冰凉的大手掐过他的脸颊,Alpha吻上他半张的嘴。

比手更凉的舌在他嘴里游走了一圈,退出来,尖锐的犬牙刺破他后颈,气息压抑着,鼻尖耸动着完全覆盖罗勒叶的浅淡焚烧味,尚且满意地轻笑一声。

“那是你哥哥的信息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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