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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7章 万年穷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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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疵纠结于他爸在遗言里叫他别调查,又因为猝不及防地撞见兄弟捷足先登,从门里出来的两人亲密画面刺到了他的眼睛,他的咬肌紧紧绷起来,手捏成拳头骨节泛白发青,什么都没说就走了。

下楼声又快又乱。

再是一阵不小的声响,林大少爷好像是踩空摔了一跤。

陈子轻没趴到楼梯护栏往下瞧,他也没让岳起沉下去看看,只是往后仰起脸说:“你听力那么好,没发现门外有人啊?”

“我在跟你腻歪,哪还有精力注意其他。”岳起沉捏了捏小和尚的脸。他从的林疵身上嗅到了悲伤和嫉妒愤怒。

后半部分情绪是源自他跟小和尚的关系变化,至于前半部分……

岳起沉眯了眯眼,林疵有至亲刚离世,可能是他父亲。

林家将由年轻的林疵继任,新鲜血液上位,必定会引起不小的暗流涌动。

无论是哪个时代,岳起沉都对权贵圈不感兴趣,能不涉足就不涉足,无意间被卷进去了,也会尽快抽身或是隐蔽。

像现在,邱晁的人在查他底细,查不出什么惊世骇俗有违自然规律的信息。

如果出乎意料的查出来了,那他只能走。和上个世纪的有次经历一样,迅速避世,销声匿迹。

岳起沉俯视被他圈在怀里的人,他得把小和尚带上。

“我们还去商场吗?”陈子轻问道。

“不去我晚上穿什么,我的裤头都松了。”岳起沉丝毫不嫌寒碜,他带上门,“下楼吧。”

陈子轻驮着比他高许多的僵尸,一层楼梯一层楼梯地往下走:“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他有什么事。”

岳起沉轻描淡写:“在他眼里,我夺人所爱猪狗不如,暂时都没法聊。”

.

两天后,陈子轻和邱家一行人站在墓园,他这时才知道,林疵的父亲走了。

所以那天林疵来出租屋,一副死样子,是刚没了爹。

陈子轻不怎么同情,他对林疵有着独一份的排斥,以及每相处一次就增添一度的反感。

也是邪了门了。

陈子轻的视角里,林疵一身黑,眉眼低垂,睫毛上有细碎雪花,不离他太近,也不用让他不舒服的眼神黏在他身上,就这么个距离看去,林疵还是有几分姿色的。

林疵大抵是察觉到他的视线,向他侧头,他立即扭过脸找邱晁说话。

“爸爸,大哥的伤好点了吗?“

邱晁戴着墨镜,眼睛连同眼里情绪都藏在镜片下面:“有你二哥守在床边日夜照顾,想不好都难。”

陈子轻心生疑虑,邱晁怎么像是不乐意两个养子感情好?

“王禹没再出来吧?”陈子轻打听。

邱晁说:“应该没。”

陈子轻既松口气,又焦急,他希望邱宜雪快点在心里通过某种方法,以照镜子的模式面对王禹,好让他走进度条拿积分袋。

见林疵被一个长辈揽着拍了拍,他背脊颤动,周身难言失去父亲的哀伤,陈子轻忽然问邱晁:“林董是怎么死的?”

邱晁:“开枪自杀。”

陈子轻不解:“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疑点,他的年纪还没到管不了企业的地步,怎么就想不开的自杀了。”

邱晁打掉飞到儿子肩头的雪花:“爸爸不管别人家的事。”

陈子轻呼吸着墓园冷冽的空气,这是他参加的第二场赞礼:“你们不是生意上的朋友?”

邱晁的双手插进西裤口袋,大衣挺阔,裤腿笔直,他有几瞬散发出高位者的冷漠:“谈不上是朋友,只能说认识,林家主攻传媒,和我们家所在的领域交涉不多。”

“幺儿,爸爸待会不跟你一起。”邱晁凑到儿子耳边,低声说了几句话。

陈子轻诧异,他以为邱晁会让他今晚留在邱家,没想到对方主动让人送他回去。

还跟他说,这段时间他可以怎么高兴怎么来。

那不就是任由他住在出租屋里。

邱晁怎么突然这么开明了。好像不是第一次这样,之前也有过一次。

具体什么时候陈子轻不记得了。他也没多想。

.

葬礼结束后发生了个小变化,送陈子轻回去的不是邱晁的司机,是他二哥邱长锐。

陈子轻上车就准备睡觉,却没能如愿。

邱长锐边开车边和他说话,不是什么严肃的话题,基本围绕着日常来,譬如晚上几点睡,早上几点起,一日二餐归不规律,睡眠质量怎么样,做不做梦,多不多梦,看哪些经书,每天的心情如何,有没有不开心的时候,打坐念经期间能否静下心来等等。

这要是长辈的关心,那就有点过。陈子轻摸不准邱长锐的心思。

车到小区楼下,邱长锐摩挲方向盘:“幺儿,有事除了找你爸,还可以找二叔。二叔不到国外生活,一直在国内,在家里待着。”

“好的。”陈子轻解开安全带。

驾驶座响起邱长锐和蔼的叮嘱:“注意安全。”

陈子轻点点头就下了车。

楼道光线暗淡,空气里漂浮着泥土混着水迹的腥气,岳起沉蹲在脏兮兮的楼梯上面,他没打游戏,也没刷手机,两只眼睛盯着出入口。

陈子轻欣慰地想,僵尸还知道不在雪地里等,不错。

走到僵尸面前,陈子轻把手放进他短发里,没头发的和尚感受发丝擦过指尖的触感:“你今天应该和我一起去的。”

“他又没邀请我这个胜利者。”岳起沉懒洋洋地享受被抚摸,“我去了,戳他心肝肾。”

陈子轻:“……”

岳起沉拿下他的手,从他指尖揉到手背,黏人地放在面颊上蹭着:“谁送你回来的?”

陈子轻说:“邱长锐。”

岳起沉若有所思,他是不是该买辆车?

.

陈子轻发现岳起沉在看车的时候,有点意外:“车这种东西落地就贬值,平时用不到,买来干什么。”

岳起沉刷着页面上的各种汽车:“装逼,充场面。”

陈子轻被他挤在沙发一头,都要进沙发里了:“那种虚假的东西,你在乎?”

岳起沉:“在乎死了。”

陈子轻:“……”

岳起沉的懒骨像被抽掉了,他变得积极,成了行动派,上午看好车,下午就去买。

钱从卡上划掉,岳起沉迎风抽烟。

陈子轻和他并肩:“我让你别买,你不听,买了又心疼钱。”

岳起沉被烟味呛到,绷着脸道:“谁心疼了,我在想车里买哪些小摆件。”

陈子轻望着岳起沉的侧脸:“二十多万,不心疼?”

岳起沉捂他嘴:“别说了。”

提车的当天,岳起沉带陈子轻四处兜风。

雪一直在下,京城笼上了一股凄冷的美感,繁华和金贵中透出沧桑来。

车停在海边空旷的路旁,陈子轻登录平台账号看了看,粉丝数已经高达百万,这真不是有人花钱给他买的僵尸粉吗?

这世上好奇灵异事件的人也太多了吧,陈子轻赶紧退出来,年前都不播了。

陈子轻刷刷新闻,没刷到豪门圈相关,他从不主动联系邱家人,一旦那边不找他,两方几乎都相当于断联,毕竟是两条不同的人生轨迹。

旁边冷不丁地传来声音:“我开车帅不帅?”

陈子轻点头。

岳起沉重重地哧一声,有些凶:“帅你不看我,你看手机?”

陈子轻心虚地把手机收起来。

僵尸没有就此放过他:“手机能给你买好吃的,带你去好玩的地方,在你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,让你摸,给你摸,摸你玩?”

陈子轻抽抽嘴,行了,我十恶不赦,马上就以死谢罪好不好。

“算了,你起码没坐在后座把我当司机。”岳起沉隔着车窗看雪天的海面,“况且你又没长时间玩手机,你偶尔也玩我。”

这就把自己哄好了,让人心疼。

陈子轻狠狠地内疚上了,他犹豫挣扎了会,终于做出一个决定,然后就把手放在岳起沉的腿上。

青年被触碰到的那一刻就绷起腿部肌肉,如临大敌般:“你想干什么,别招我,等会我起来了,操,起来了,加蓝,老子起来了。”

“知道了,看到了,别叫。“陈子轻把他的头从帽子里捞出来,安抚地摸了摸,手心里都是汗,车里的暖气开得有点高了。

岳起沉牙关咬紧,他爽利的声音压在喉咙里,没丢脸地溢出。

妈的。

丢脸就丢脸吧。

岳起沉抖着手捋几下额发,他向后靠在驾驶座的皮椅上面,微阖着眼,气息如烈日穿过香樟树间的燥风。

僵尸被初生的欲望套牢,臣服于身边人的手心里。

.

岳起沉在车里尝了鲜,心就野了,他晚上洗澡,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件浴袍穿上,前襟松松垮垮。

里面的水没擦干,四肢线条印在浴袍布料上面。

清晰流畅的轮廓,湿发,额前发丝凌乱细碎,宽肩,窄腰,翘臀,长腿。

陈子轻坐在桌前想事情,他听到浴室开门声下意识看过去,脑子里瞬间就乱了。

小和尚默默地仰头看天花板,他犯天条了吗,让他遭这苦。

岳起沉走过来,一大片布满潮意的粉白胸肌暴露在外:“浴室热起来了,你去洗吧。”

“噢……噢噢……”陈子轻的脚步有点飘,阿弥陀佛,色即是空,色就是空,善哉,佛祖对不起。

浴室里雾气氤氲,充斥着陈子轻买的沐浴香。他把腕部的佛珠取下来,放在台子上面,再是脖子上的长串佛珠,最后是怀表。

陈子轻打开怀表,轻轻摸几下里面的小照片:“好帅啊。”

岳起沉见过很多人,碰到过很多事,他怎么会喜欢上我这个出家人。

要不找个机会问问他喜欢我什么。

还是不问了。

就像他也没问我一样。

陈子轻定定神,脱掉几层僧袍放在岳起沉的脏衣服上面,赤脚进隔间冲热水澡。

墙上怎么几点污浊?陈子轻用花洒冲冲,他后知后觉地猜到是什么,红着脸翻了个白眼。

下午才……

不是该变稀吗?怎么还这么稠。

陈子轻冲半天才冲干净,他搓搓自己,感叹人比人气死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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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了澡出去,陈子轻没在客厅见到岳起沉,他去房间,发现对方站在桌前,手里拿着他之前买的毛笔。

陈子轻的心跳瞬间就漏了一拍,他管不住脚地迅速走近。

“你不是让我学毛笔字负责今年的春联吗,其实我会写,只是太长时间没写了。”岳起沉背对他在纸上落笔,自我嫌弃道,“靠,写的什么狗屎。”

陈子轻阻止要把纸撕掉的岳起沉,他珍惜地把纸扶平整:“这不写得很好吗,真的很好,挂起来吧,挂我房里,我每天早起睡前都能看见。”

岳起沉愣在原地。

这说的什么话?僵尸的命不是命吗?

岳起沉深深凝视趴在桌前吹未干字迹的小和尚,他的面色不自然,耳根薄红,面颊渐渐有了烫的迹象。

“你就这么,”

岳起沉把玩镇尺,眼眸垂着:“对我别太迷恋了,我是僵尸,不老不死,我们没法一起到白头,你老掉牙的时候,我还是现在这副模样。”

陈子轻把实现从瘦金体上转向写这手字的青年,那不是挺好吗,你永远都是能够让我为之动容的样子。

岳起沉看进他眼里:“你老了,我可就嫌弃你了。”

陈子轻知道他在开玩笑,还是认真道:“没关系,你嫌弃我,我就回思明寺,那里总有我的一间屋子,一口饭吃。”

岳起沉扣住后颈“操,干嘛说这个鬼话题。”

陈子轻吃痛:“你先开始的。”

岳起沉握住他的手,打在自己脸上,目光始终紧紧盯着他不放。

陈子轻身上有点热,他往后挪了点,背部抵着书桌边沿。

岳起沉忽然直白道:“可以做吗?”

陈子轻抿嘴:“不可以。”

岳起沉一脸“我也不是很想,我只是随便问问,无聊想找点事打发时间而已,你别多想”的表情:“真的不可以?”

陈子轻态度坚定,他的手转着佛珠,眼神飘忽:“真的不可以。”

岳起沉还是那副“我并没有多在乎”的德行:“要不你再想想,现在才九点左右,还早。”

“多早都不行。”陈子轻冲他背影喊,“你去哪?再给我写两副字,我想要你写‘随遇而安‘四个字,”

岳起沉徒然一顿,和尚不会是拿他当什么人的替身吧?

莫名其妙的买了副文房四宝送给他,看到他写的字反应那么大,直勾勾地看着。

现在还点名要什么字,叫他写。

最重要的是,不可以做,怎么都不可以。

不做就不做。

除了做,还能有别的事不是吗。

岳起沉猛地转身,他阔步走到小和尚面前,把人扛起来往床上一扔,欺身压了上去。

.

林疵处理好父亲的后事就把身心投入商界,利用大量的尼古丁刺激疲惫的神经末梢,好对付繁重的事务,根本没有精力过私生活,但每到夜深人静,他的眼前就会浮现出租屋门口的一幕。

林总咽不下那口气,推掉应酬过去堵人。

大雪纷飞,岳起沉下楼扔垃圾,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角落,他返回到屋檐下面,鞋底对着台阶蹭掉上面的脏污。

岳起沉用手挡在唇边,他点根烟,徐徐地抽了起来。

林疵知道他被发现,便走出角落,开门见山道:“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?”

岳起沉也很直接:“他生日之后。”

林疵丢掉涵养抓住岳起沉的衣领,气息暴躁难忍:“你明知道我对他有意思,还要硬插一脚横刀夺爱,有意思吗?”

岳起沉说笑:“我以为你早就看出来,我也想要他。”

林疵满面的怒容一滞。

岳起沉看似受制于人,周身却十分松弛:“不管怎么说,我现在是他男朋友,正式的那种。”

“下一步是谈婚论嫁?”林疵的眼中尽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嘲讽,“他为你还俗了吗?”

岳起沉耸肩:“他在历劫,情劫。”

林疵讽刺道:“那他不就是把你当修行路上的垫脚石?这你也愿意?”

岳起沉睨了林疵一眼:“说得就跟你不愿意一样。”

林疵吃瘪。

“草。”

他松开岳起沉站到旁边,双手插进被发胶固定在脑后的发丝里,“我没想过跟你做情敌,阿沉,你是我兄弟。”

岳起沉挺心平气和的样子:“可以不做情敌,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,不像我,屌丝穷逼一个,碰到个喜欢的不容易。”

林疵嗤笑:“我身边那些算什么东西。”

岳起沉说:“他们算什么东西,取决于你怎么看待,不都是你赋予的意义和身份位置。”

林疵沉默了。没有谁配他花费这么多精力,小和尚是个例外。他隔着大衣箍住小臂上的经文。

“阿沉,我是真的喜欢他。”林疵少有的放低姿态,“不知道为什么,一眼就喜欢。”似乎是上辈子的烙印。

岳起沉弹弹烟灰,为难道:“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

林疵的脸色有些难看:“邱家不可能坐视不管。”

岳起沉淡定自若:“我是他历劫的对象,邱家以他的修行为主,有什么不能接受的。”

逻辑上没毛病。

林疵再次揪住他衣领,散发出深埋在骨子里的戾气。

岳起沉不快不慢地吸了口烟:“你打不过我。”

林疵暂且没求证,只充满恶意地笑话道:“难道你不是站着不动让我打,然后回去卖惨?”

岳起沉夸张地惊讶道:“怎么可能,他没事就对着我这张脸入迷,我能让它轻易破损?”

字里行间全是显摆得意。

林疵一脸踩到屎的表情,他的皮相在圈子里也是很有名的,但情人眼里出西施。

在小和尚看来,岳起沉就是比他林疵长得好千万倍,是全世界最好看的。

林疵到底是没对岳起沉动手,一是立场不够,二是教养地位不允许,二是友情。

“既然你跟他在谈,“林疵慢悠悠地打出手里的王牌,”那我怎么听说他有个对象?”

岳起沉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去。

林疵查到的信息不足以让他这么说,他是随意试探,哪知竟然真的探出了答案。

小和尚的初恋极大可能是邱宜雪。

这是邱燕林在酒吧发酒疯让他撞见,送人回家的路上无意间听到的零碎皮毛。

“所以你是小二?”林疵怜悯道,“阿沉,你怎么混到这地步?”

岳起沉把烟头掐了:“什么小二不小二的,不管他身边有多少人,他都只喜欢使唤我。”

林疵摇摇头,真够贱的。他恍然大悟地意识到自己输在哪了,输在不够贱。

“你怎么在这?”一道充斥厌烦的声音炸响。

林疵侧过头,身着白色僧袍的小和尚从楼道里出来,明明已然在红尘里打滚,却依旧是一副不染尘埃的风貌。

陈子轻瞪岳起沉,你也是,下楼扔个垃圾扔半个多小时,闲得慌啊?

“你去小区的店里给我买瓶果汁。”陈子轻说。

岳起沉明目张胆地朝林疵炫耀,看到了吧,他就是这么使唤我的。

“一块儿去。”岳起沉拉着陈子轻走进雪中。

林疵站在屋檐下看着头也不回的少年,犹如一条被主人嫌弃了,随意丢在路边的丧家犬。

连正儿八经地争取一次的机会都没有就结束了,舞台没他的份,他似乎注定只是个旁观的局外人。

林疵按住灼痛的胃部蹲下来,不如他收下父亲在世时给他挑的联姻对象,改变一下生活。

说不定有了妻子,他就安定下来了。

.

小年前一晚,满身酒气的林疵敲响了出租屋的大门,他终是没有听父亲的遗言,来找可能的知情者调查。

岳起沉蹲在沙发上打游戏:“你问死了几个月的冯姜河干什么?”

林疵眼神躁郁:“你先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岳起沉提醒情绪不对的他:“看你这样子,是你有求于人。”

林疵两手撑住头,他低低喘了会,用力搓几下酡红的颧骨,透露出了父亲背上的秘密。

“也有人脸?”陈子轻冲到客厅。

他话里的“也”字,无疑是证实了林疵的推测。

“果然……”林疵呢喃。

陈子轻坐到岳起沉旁边,打了他一下。岳起沉退出游戏,从蹲着变成坐着。

“你拍照片了吗,我看看。”陈子轻对林疵说。

林疵将手机递过去。

陈子轻将手机接到手里,屏幕上是人头的轮廓形状,他听林疵说后面还有几张就往后翻看,通过不同的拍摄角度仔细辨别了好一会:“女的?”

“嗯。”林疵猛然撩起眼皮,“冯姜河背上的,不是?”

陈子轻摇头:“他的是男性。”

一时间,客厅的气温骤降。陈子轻打了个哆嗦,他用胳膊去碰和他贴贴的僵尸:“去把阳台的窗户缝关上。”

“让我留点缝透气的是你,叫我关缝的也是你。”岳起沉懒懒起身去阳台。

陈子轻把手机还给林疵:“你爸生前说没说过人脸的来源?”

“家父不清楚。”林疵摩挲少年留下的体温残留,将那晚他和父亲的谈话内容摊开。

陈子轻陷入沉思,林疵他爸皮肉里生出张人脸不痛不痒,那冯姜河呢?

早前他猜过,冯姜河那栋邪门的房子,和害死他身边人的冤魂,会不会跟他背上的人脸不相干。

此时,这个可能性猝然变大。

仅仅是痣变大,跟那晚的别墅杀人事件,时间上可能刚好撞上了,导致大家潜意识里认为几件事是一起的,从而忽略了人脸像本身。

那冯姜河的死呢?他割腕跳楼上吊,二种死法加身,像是必须死,非得死,一定要死成一样。

真的是被房子里的阴魂抓到机会附身?

对了,冯姜河后背那颗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……

陈子轻的眼睛一睁,也是二年前!

他的后背渗出冷汗,他把冯姜河背部小痣变大相关讲了出来。

林疵闻言,呵笑道:“我只知道他被房子里的冤魂缠身,他从没跟我提过痣变人头的事,你们住进他房子期间也不说。”

“所以是同一年发生的。”林疵深呼吸,“也都是自杀,并在躯体死后,人脸腐烂成黑肉。”

“对。”陈子轻打听,“冯姜河跟你父亲有什么交集?”

林疵没什么好瞒的:“他们曾经是情人关系,但很早就结束了,后来冯姜河的金主换了又换,和我父亲没了来往。”

陈子轻心想,这么说,那两人摊上同一件诡异事情,并非是金主和小情人这层隐秘。

况且虽然都背着人脸,却不是同一张,性别也不一样,一男一女,一长发,一短发。

陈子轻让岳起沉给他倒杯水,话是问的林疵,尽管这事不涉及他的任务,他还是给足了态度。

“二年前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?你圈子里。”

林疵抿唇,二年前他才刚满二十,在国外上学,对国内圈中动向并不是很清楚。他很快就跟上小和尚的脑回路:“你觉得那一年是个关键?”

“应该是。”陈子轻说,“估计是同时接触过冯姜河跟你父亲,并且有瓜葛的人,下的咒。”

林疵面色很冷:“诅咒?”

陈子轻见岳起沉把半杯水送过来,他伸手去接,对方却不给他,偏要喂他喝,他只好顺势凑近杯口。

岳起沉投喂完就坐回去。

陈子轻回应一直看着他的林疵:“我感觉是。”

顿了顿,陈子轻说出根据两张人脸得出的猜测:“或许是一场大型的诅咒,不止两个人中招。”

林疵声线抽紧:“不止吗?”

“是啊。”陈子轻看了眼玩他衣角的岳起沉,“你觉得呢?”

岳起沉吐出二字:“不懂。”

陈子轻摸他头发,行了,玩你的衣角吧。他瞟了眼在一旁看着他们的阴暗逼讨厌鬼:“你查查二年前,没方向就随便查,说不定能瞎猫碰死耗子。”

林疵知道自己又被厌恶,他扯着唇角垂下眼睛:“好,我会查。”

末了就问:“冯姜河那一单,你们为什么没做成?”

陈子轻没说是岳起沉不想管:“我们入住以后,冯施主背上那张人脸转动的速度有降低,别的就没进展了,太难了,没法做。”

林疵眼中有几分探究:“一点线索都没发现?”

陈子轻不躲不闪:“无从下手。”

他说:“你父亲生前总是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,求他帮她,那女人大概就是他背上的人脸主人,而冯施主没说过这个信息,我们不知道是没有,还是他没来得及说。”

“知道了,我借用一下洗手间。”林疵起身离开客厅。

陈子轻捉住岳起沉的手指:“我们去林家一趟。”

岳起沉翻身面朝沙发里面躺下来,跟个置气的小朋友似的:“不想去。”

陈子轻小声说:“你兄弟的父亲死得蹊跷,还牵扯到你唯一没做的单子客户冯姜河……”

岳起沉打断:“他不是我兄弟了,他现在是我情敌。”

“王禹也是我情敌,我怎么有种习惯了的感觉?“岳起沉单手拢着面颊,不可思议地喃喃,“我怕不是疯了吧?”

他抽自己两下:“不该疯的时候别疯。”

.

岳起沉还是陪陈子轻去了林家。

林疵带他们在家里走动,父亲的卧室,书房,会客厅等地方都保留他生前的摆设。

陈子轻没感应出任何问题,塞在前襟的黄符也没动静,他偷偷问岳起沉:“怎么样,阴气重吗?”

岳起沉语出惊人:“很轻。”

“阿弥陀佛。”陈子轻让他告诉自己,哪儿或是哪个物品上有阴气。

岳起沉当着林疵的面跟小和尚咬耳朵。

陈子轻听完,坚定是诅咒。

岳起沉却有不同的看法:“别只想到诅咒,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可能。”

陈子轻在岳起沉的提示下思虑,难道不是有人利用恶灵下的诅咒,是某种他没接触过的力量……

“那两人除了性别相同,其他没了。”

“没了吗?”岳起沉在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磕起来,“一般时候搞些怪力乱神事情,都要用到什么?”

陈子轻的脑中灵光骤亮,八字!

【叮】

【检测到关键词“八字”,恭喜陈宿主开启支线任务二】

【通过已知的,背着两颗人头的npc八字,挖出背后的真相。】

陈子轻飞快地看向门边的年轻人:“林疵,把你父亲的八字给我,还有冯姜河的八字,你查到了也给我。”

林疵愣怔道:“你叫我名字?”

陈子轻还没说话,岳起沉就骂出声:“你他妈能不能别这么恋爱脑,事关你父亲,甚至是你家族的生死存亡,你搁这儿在乎名字不名字。”

被骂的林疵只向陈子轻求证,一副受宠若惊的低贱状态:“真叫了?”

岳起沉把瓜子一扔,抓住身边人的手腕说:“我们走,别管他了。”

陈子轻被岳起沉拽出房间,他回头喊:“别忘了八字!”

.

同一时间,M国

一座城市的道路上,一辆豪华的加长轿车在飞速行驶,邱一鸣双手伏着方向盘,眼光看着前方,人有些魂不守舍,不知在思考些什么。

“嗡嗡……”

口袋的手机忽然震动,邱一鸣接通手机。

“喂。”

“邱总,出事了!”电话一边传来秘书焦急的声音,“我们上半年花重资投的那个项目,负责人上个月卷资跑路了,我们的投资全完了……”

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

秘书急得都带着哭腔,而邱一鸣却语气平淡,简短的回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。

如果是放在以前,他肯定会当场大发雷霆,然后展开各自运作,尽量挽回些损失。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思。

轿车停在郊外的一栋别墅门口,这里风景秀丽,湖光山色,是个疗养的好地方,他的父母和妹妹就暂时安置在了这里。

“他们都在家吗?”邱一鸣问佣人。

“都在的,二老早上出去散了会步,回来就没有再出去过。”佣人说,“小姐一上午都在和国内的朋友视频,抱怨这里太枯燥了。”

“没关系,她过段时间就能习惯了。”

邱一鸣点了点头,见没出什么事情,他稍感心安。

可当他在别墅里转了一圈后,却一个人也没见到,不禁有些纳闷,难道是因为没事做,他们都回房休息去了?

也就在邱一鸣感到疑惑的时候,只见父亲手拿球杆,从院子里走了回来。

“爸,你这是干什么去了?”

父亲笑道:“这两天胳膊有点酸,后院有块场地,我就去那里挥了两杆,活动下筋骨。”

“妈和妹妹呢,我怎么没看到她们?”邱一鸣询问。

“她们啊,你妈这两天胃有点不舒服,我让她先回房间躺着了,我叫佣人晚上给她炖碗萝卜汤,养养胃。”

“之于小颜,她一天到晚闷在房间里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谁知道她在搞些什么!”

父亲在说道妹妹小颜的时候,语气中透露着一点淡淡的失望。

“爸,你也别在意,小妹她这个年纪,跟长辈有点隔阂是正常的。”邱一鸣安慰道。

“我无所谓的,就是你妈跟她有点怄气,说小颜总是跟她反着干,一个急着往国外跑,一个死活不肯出国只能强行绑过来,现在闹成了话都不说的地步,唉!真是母女是冤家啊……”

父亲脸上露出一丝无奈,虽然他也曾对儿女有各自各样的期望,可随着年纪的增长,他也逐渐看开了,一家人只要能平静的过日子,就已经足够了,而且他发现附近有片不错的湖泊,明天他打算去那边钓鱼。

“那行!我一会去劝劝她们,一家人,能有什么好吵的。”邱一鸣同样露出无奈的微笑。

别墅的装饰简洁而幽雅,每个房间的木门都是精心设计过的,透着华丽的木制纹理。

二楼的一个房间,房门紧闭,连阳台的窗帘都被死死地拉上了,即便是白天,房间里也黑漆漆的,透不进一丝亮光。

这是女主人的卧室,床铺上的被子还整齐的叠着,她并不在床上。

房间的家具和墙角的雕塑都在幽暗中,影影绰绰,仿佛变得怪异起来。在这些黑影中,靠近窗口的位置,地上有个黑影一动不动,那是一件家具。

“呼……”

风吹起窗帘的一角,光线照在黑影侧面,这竟不是一件家具,而是一个人,一个腰杆笔直坐在地上的人。

微弱的光线从她的脸上扫过,终于看清了她的相貌,竟不是这家的女主人,而是她的女儿——小颜。

这是女主人的房间,那她去哪了?

风渐大,窗帘被起来的弧度也变大了些,坐在地上的小颜静止不动,连时间都静止了一般。

她的眼神木然,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僵硬。

忽然,

小颜高高地竖起胳膊,然后猛地砸在地板上,手掌与地面放出猛烈的撞击声。

“咚!”

这么大的撞击力,人的骨头肯定是受不了的,可小颜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,胳膊再次抬起然后砸下。

“咚!咚——”

她就这样一下一下的砸着,僵硬得犹如墙上的钟摆。

……

国内的这个季节天地冰冻,这边是早晚凉,天色昏暗,邱一鸣跟父亲从外面回到了别墅,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晚饭。

桌上有葡萄酒,几只晶莹的水晶杯被整齐的摆放着。

“我上去叫夫人和小姐下来。”佣人对他们行礼道。

邱一鸣想到母亲和妹妹还在冷战,觉得还是他去喊比较合适,便说:“算了,我自己上去叫她们吧。”

楼梯灯火通明,暖黄色的灯光照在木制台阶上,四处透着温馨,当邱一鸣走到二楼的时候,惊诧地发现二楼的灯全是灭的,漆黑从楼梯蔓延到房间。

“灯怎么没开?”

邱一鸣有些不解,按理说这些灯都是受时间控制的,到时间会自动开才对。

在黑暗中,他把手摸向楼梯边的墙面上,在手动开关上按了两下。

灯没亮。

“线路出问题了?”

邱一鸣自语过后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,如果说二楼的线路出了问题,那在这层的母亲和妹妹为什么不说?

难道她们都睡着了?

邱一鸣被一阵心慌袭击,他在关心的同时,竟有种想转头逃离的冲动。

然而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,他在想也许母亲只是哪儿不舒服所以先睡了,而妹妹小颜,白天玩累了,现在睡一会准备晚上熬夜。

不知道怎么想的,邱一鸣没通知父亲,也没拨打母亲和妹妹的电话把她们叫醒,而是点开了手机的照明灯,一道白色的灯光从手机背面射出,整个二楼静悄悄的,他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。

“小颜?”

邱一鸣先是到了妹妹的房门口,他轻轻地敲了敲门,发现门是半开着就把门推开,妹妹的房间里一片漆黑,没有一点声响。

“小颜?”

邱一鸣提高声音喊了一句,依旧没人回答,房间里空气莫名的冰冷,像是许久没有住人了。

在房间里照了照,邱一鸣确定妹妹并不在房间里,她又没有下楼,那她会去哪?

总不能是在母亲的房间吧。

邱一鸣马上就否对了这个猜测,母女俩还没和好,母亲的身体受到风水的影响一直好不起来,神经衰弱的情况较重,妹妹照顾她久了,心情就抑郁上了,再加上这次被强行带出国认为自己的人格不被尊重,天天吵架。

他去母亲的房间叫母亲下楼吃饭,待会儿再找妹妹。

母女两人的房间没挨着,邱一鸣走了一会才到了母亲的房门口。

门是关着的,也不知道为什么,邱一鸣只是站母亲的房门口,就感受到了一股比在妹妹的房间里,还要强烈数倍的寒冷感,冷入骨髓。

邱一鸣打了个冷颤,他抬手敲了敲门:“妈,晚饭好了,你在里面吗?”

房间里一片沉寂,同样没人回答,邱一鸣再次敲门。

“妈,你是在睡觉吗?厨房炖了汤,你下去喝点吧。”邱一鸣拨母亲的电话,提示已关机,他又拨妹妹的,也是那个结果,“妹妹不知道去哪了,你看见她了吗?”

房门紧闭,里面没有半点声音传来。

“怎么回事?人都去哪了?”

邱一鸣心中满是疑惑,二楼莫名其妙的断电,妹妹不知去向,现在叫母亲也没人回应,手机还都打不通,他只觉那股心慌的感觉在加深。

他找来了二楼的备用钥匙,小心翼翼地把对着母亲房门的那把钥匙插入门锁。

“咔嚓!”也就在他转动门锁的时候。

“咚!”

屋内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,就像是什么很重的东西砸到了地板上。

“咚!咚!”

也就这么一点时间,又是两阵巨大的声响传来。

邱一鸣被吓得不敢再迟疑,他连忙转动钥匙,用力推开门。

手机的灯光在幽闭的房间内泛着惨白颜色,邱一鸣屏住呼吸向房内照去,只见房间内的摆设井然,床上的被褥也叠得很是整齐,似乎从没有人打开过。

整个屋子给人一种毫无生气的死寂,一眼看去一切都是那么整洁有序。

就在邱一鸣想不通巨大的声响是从哪里发出的时候……

突然!

在窗口位置,有个不起眼的黑影晃动了一下,手臂高高地竖起,在停了一会后,蓦地砸向地板。

“小颜?”

当手机灯光照到妹妹脸上的时候,邱一鸣几乎震惊得说不出画话来,他不明白妹妹为什么会出现这里,尤其是看到她那木然,毫无生气的眼神的时候。

她的躯体虽然坐得笔直,却是那种僵硬的笔直,就像是有根皮筋在后面紧紧地绷住她一般。

“小颜?你……你……你干什么?”

又是一声巨大的砸地声响传来,邱一鸣颤抖着问道。而妹妹像是没听见,手臂再次僵硬地竖起,整个人的动作和姿态都极其的诡异。

“小……小……”

邱一鸣想要再喊,却惊悚地发现,就在小颜竖起的手臂上,竟然还握着另一只手。

在小颜的身后,漆黑一片的位置,还有另一个人!

邱一鸣用手机连忙向后面照去,小颜的身后真有另一个人,对方抓住她的双臂,高高举起,然后再猛的落下。

小颜成了她的提线木偶。

这个人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的血色,紧闭的双眼一动不动,整张脸如同一座雕塑,冰冷且毫无生机。

“妈……妈……?”

邱一鸣震惊了,比看见小颜时还要震惊,因为此刻的母亲虽然依稀还能认出,但大都已经变形扭曲,如果不是对她太熟悉的人,根本不可能认出她来。

像是感应到了什么,抓住小颜的那个人影猝然顿住,然后脖子僵硬地想要扭动,艰难地想把脸转过来。

“嗬嗬……”人影的嘴并没有张,嗓子里却发出一阵古怪的声响。

就在脸快要转过来的一瞬间,邱一鸣只觉自己眼角一花,类似母亲的身影就那么消失了,如幻觉,他再看去,只有小颜独自坐在那里。

邱一鸣大脑空白之际,父亲和佣人都赶了上来了,他们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说不出话来,他们同样只看到了小颜。

至于身后那个类似小颜母亲的黑影,谁也没见到。

直到小颜被救护车抬走,邱一鸣都没有跟父亲说,他在妹妹身后看见母亲的事情。

这实在太恐怖,让他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。他相信那只是他看花眼了。

对,一定是看花眼了。不然怎么会消失不见。

就这样,小颜住院了,她失去意识醒不过来,而她母亲不知所踪,没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。

直到第二天,有人在附近的湖泊发现了一具尸体,邱一鸣去认领尸体,悲痛地喊了一声“妈——”

警方根据遗留下的证据初步推测,她是自杀。

.

陈子轻还不知道身在国外的四叔一家出了事,邱家没人和他说,他的心思都在新鲜出炉的支线任务二上面。

林疵把两份八字放在他面前。

冯姜河跟林疵父亲的属相相同,年龄上刚好大两轮,他们同月同日同时辰出生,以及,都是纯阴体。

陈子轻看着两份八字,他的心底窜出一个不寒而栗的可能。

这两人都是被选上的——土壤。

用来长出人头。

这里面牵扯的东西,是他一个小和尚能查的吗?

没事,他不只是思明寺的小和尚,他还是邱家的小少爷,背后的势力就算不把林家放在眼里,怎么都该顾忌一下邱家吧。

陈子轻的嘴巴有点干,声音也是干的:“林疵,你现在就可以按照这个八字,全国各地的找相同的……”

“你又叫我名字了。”林疵说。

岳起沉踢开椅子站起来,强行把他拖到门外,嘭地关上大门,打电话跟他说:“没见过你这么贱的。”

林疵在门外笑:“那你照照镜子不就行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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