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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7章 我发不起来癫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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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子轻看神经病一样看周今休,你一只手按的假肢,一只手的肩膀让子弹打了,手抬起来都会让伤口疼,你失忆了忘了自己是个伤员啊?你拿一会吹风机,肩膀没准就要出血。

周今休大概是从他眼中品出内容,唇角缓缓翘起来,气息不再阴冷浮躁,整个人就这么生硬地雨过天晴。

陈子轻翻了个白眼,推开他进房间,听到他发出充斥痛楚的低哼,这会儿又虚弱上了,刚才犯病的那股子劲呢?

本来就烦,头发上的水还滴个没完,也搁这儿凑热闹,真是服了。

.

宽敞的房间笼罩着温馨光晕,吹风机的声响是主调。

陈子轻做完支线一二的任务后就没再仔细看过庄矣,也尽量减少单独相处,他怕自己一不留神就露出破绽,尾巴甩到庄矣脸上,给人几个大嘴巴子。

这会儿,陈子轻抬头看曾经领命杀害原主的管家,跟了原主那么多年,都能下得去手。温柔顺从的表皮下是什么?不知道,总归不是好东西。

庄矣长时间被陈子轻的视线锁住,并未显露出一丝紧张,他心态好。

陈子轻不奇怪,心态差的人做不了眼线,干不成内应的活,还一干就是几十年。

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几十年啊。

庄矣是四个叛徒里最让陈子轻愤然的一个,因为他陪伴原主最久,那是真正的一起长大,从青葱少年跨过三十而立,迈进四十的年头。

更离谱的是,庄矣对披着傻少爷皮的人动了情。

每到午夜梦回,庄矣不知作何想。

陈子轻瞄了眼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的周秘书,庄矣也知道他不是原来的庄惘云,不过庄矣不会说出来,不把这个复杂晦暗的问题正式化。

不像周今休,他是直接来,打的直球。

但这不限于感情。

在那方面,周今休嘴硬得很。

陈子轻收了收思绪,他没让庄矣的手指穿过他发丝,是自己用手去拨头发给风吹。

不然沙发上的那位哪能那么太平。

陈子轻波动刘海碎发,声音夹在吹风机的呜鸣中:“庄矣,我爸死了。”

庄矣手拿吹风机,将风口对着他后脑勺,让风沿着他的一撮柔软发尾吹拂过去:“少爷节哀。”

陈子轻盯着庄矣看了一会儿:“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,太突然了。”

庄矣道:“每个人都有一死,都有这一天。”

陈子轻点点头:“也是。”

庄易军当天死,庄矣当天就出现在老宅,在这之前可没有过。

陈子轻回想起了五婶跟他说过的,关于庄矣从不来老宅的话:“庄矣,你知道我会画符,那次予恩中邪,我画了很多符这事,你在场。”

庄矣:“是。”

陈子轻单手托腮:“我还会招魂,你说我要不要招我爸的魂,问问他是怎么死的。”

庄矣面不改色:“少爷随心就好。”

陈子轻做出认真思考的表情,过了会说:“不招了,人死如灯灭,况且我和他也不亲,他要真是死于非命,也轮不到我给他报仇,大孝子多着呢,我排不上号。”

庄矣听着他的一番言论,似乎是笑了下。

陈子轻抿嘴,庄易军的突发性死亡,是几方踩着不同的因素,不谋而合的结果。

“砰——”

沙发那边突然有一声响,不大也不小,刚好打断了主仆二人的谈话。

陈子轻吓一跳,他望去。

周今休若无其事地拿起被他扔在茶几上的手机,手指灵活又随意地转了转:“七爷,您的头发还没吹完?”

陈子轻给了他一个“问什么问,你不是都看到了吗”的眼神。

那一眼里饱含私密的亲近,区别于其他人。

周今休忽而就笑起来。

陈子轻一脸莫名其妙,却在庄矣的目光投过来时,迅速将那表情藏起来。

怎么跟偷情似的。

噪音消失,庄矣将精致的黑色吹风机收起来,朝放肆地盯着主子的年轻人说:“周秘书,你回房休息吧,少爷这边有我。”

周今休闻言,眼眸眯起。

气氛毫无预兆地奔向微妙之地,陈子轻飞快说:“你也走。”他迎上庄矣内敛温和的眼神,“我困了,天塌下来的事也要等到明天。”

抓了抓干了的头发,陈子轻说:“你自己让老管家给你找间客房。”

周今休眉眼间的阴霾褪去,他笑道:“矣叔,那走吧,我们一道走。”

庄矣看着陈子轻。

“走吧,都走吧。”陈子轻摆手,他望了眼窗外夜色,明儿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事在等着他呢。

真是奇怪,来这背景不到一年,怎么感觉时间过得又快又慢。

可能是他做宿主久了……想家了吧……

.

夜幕中的阁楼披着静谧。

周今休和庄矣坐在长廊尽头的休息区。

庄矣拿出一包烟,朝对面的周今休递了递说:“周秘书,来一根?”

“不了。”周今休挑起一边的眉毛,“我对烟并不感兴趣。”

庄矣:“我原先也没兴趣,最近才抽起来。”

他熟练地点烟,两指夹着送到唇边衔着,吸上一口说:“这东西越抽越上瘾。”

男人斯文的面容和锐利的眼都被缭绕的烟雾拢起来,“不抽的时候不清楚味道,一尝就收不住,回不了头。”

周今休好似没听出他话里有话,要困不困地坐着。

庄矣突兀道:“我按照你发的步骤做了,秋水湖的阵破了。”

周今休依旧没搭话。

庄矣抬了抬眼帘:“我很想知道他是谁。”

周今休翘起腿,周身散发出松弛又强大的气场:“矣叔,这件事没必要刨根问底,你知道了又怎样,不知道又怎样,形势都不会发生改变。当然,这仅仅是我个人的观点。”

庄矣隔着烟雾审视探究:“你不好奇?”

周今休游刃有余地笑:“人活一世,手边眼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,它们都会过去,有些没必要好奇。”

庄矣充满深意:“你说他想干什么。”

周今休耸肩。

庄矣看自己的手,他亲手杀死了庄惘云,促成了那个灵魂的出现。

蝴蝶的翅膀扇动,从此天翻地覆。

“你还把他当上司?”

“当然。”周今休弯唇,“我们拿着喇叭全世界的说他不是庄惘云,谁信?”

庄矣沉默了。

周今休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:“矣叔,庸人自扰之,你我各司其职,各有各的位置和立场,做好本分之内的事就行,至于其他的,自有天意。”

天意?庄矣的气息里浮现出一丝阴暗混着忧郁,很快就消失无影。

“那就这样,矣叔你抽你的烟,我回房了。”

周今休起身,他才迈开脚步,庄矣的声音就如同一枚炸弹在他耳边炸响。

“你喜欢他。”

周今休的身形不受控地顿了一秒,很难被人发觉。

庄矣拿一张纸巾铺在桌上,将烟灰抖动上去:“去年你看我跟严隙,就像是在看两个魔障了的人,尽是揣着清醒的疑惑和蔑视。”

言下之意是,你嘲笑我们,到头来,自己不也这样。

这背后的意思挺不友善。

周今休哧笑,我和你们可不一样,我没把自己的路堵死,我有路走,我是替身,你们是吗?我拿到了替身的名分,你们无名无份。

“那话怎么说,谁也无法预知未来不是吗。”周今休以这样一句话承认他的心思。

庄矣点头:“所以你喜欢他。”

周今休皱皱眉,庄矣没完没了?喜欢他的人不少,就不能多我一个?

一股疑似宣示主权的情愫在周今休五脏六腑冲撞,导致他理性的防线被击退,发昏地说:“七爷也喜欢我,两情相悦罢了。”

庄矣唇边的烟明显颤了下,他低咳起来,咳得颧骨泛红,脖子上冒青筋:“周秘书,你不符合他想找的老公标准。”

周秘书这时还知道不暴露他监听过那场,他面露困惑:“什么标准?”

庄矣将当初听过的话,原封不动地照搬出来。

周今休听完,脑子里可耻地勾勒出一堆废料,学习资料的危害是惊人的,他不易察觉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,喉间还是干,像是快渴死了。

“标准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”

庄矣提出一个略显犀利的现实问题,给人一种正经不掺杂庸俗的感觉:“你能在他面前哭?”

周今休心头发笑,这有什么难的,我又不是没哭过,上周就在楼梯上掉了人生的第一滴泪,时至今日,依旧记忆深刻。

“这是我的事,就不劳矣叔费心了。”周今休得职业素养下降,他当场展现出反感的神情。

庄矣说:“你肩上有伤,在少爷身边是个累赘。”

周今休徐徐地开口:“首先,我是秘书,不是保镖,其次,我只是肩膀伤了,不是要死了,最后,我的工作是七爷安排的,他想把我放在哪,我不就在哪。”

说着就径自离开。

休息区弥漫着烟味,庄矣把玩打火机,他扣开冰冷的金属盖帽,按出一簇火苗烧烟盒,那火在他眼中尽情跳跃,越来越肆意。

烟盒烧起来了,却没燃成大火,他没表情地抬脚去踩,一下接一下,面部肌肉渐渐扭曲,样子显得可怖。

直到烧掉一块的烟盒被他踩变形踩烂掉,他才停下动作,慢慢地从喉咙里吐出一口浊气,而后若无其事地继续抽烟,把烟抽完了,下楼去叫老管家带他去客房。

他以前没来过老宅。

原因是没收到主子的指令,不能私自前来。如今他来了,是因为他只有一个主子。

.

这晚不安生。陈子轻躺到床上没一会,周今休就又来他房间。

来就来了,倒是说话啊。

陈子轻哈欠连天。

周今休看他心这么大,不免舒口气:“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庄矣说你的名字?”

陈子轻斜眼:“我疯啦?”

他那双眼里盛装生理性泪水,湿盈盈的,毫无威慑力,不显凶,像一株绒绒的植物。

长在人心尖。

周今休心口烫热,他这个替身果然是与众不同的。

瞥到年轻人的目光越发暗沉,陈子轻随手就抄起抱枕丢过去,让他清醒点。

周今休接住抱枕,意味深长道:“你疯不疯不好说,但你有时候挺癫。”

陈子轻:“……”这很明显吗?我癫怎么了,这年头谁不癫,我跟你们比起来正常多了。

“你来就是问我这个啊?”陈子轻擦眼睛,随便揉几下,“完全可以发信息打电话说,或者明天。”

周今休看他被揉乱的湿漉漉睫毛:“我今晚在你这睡。”

陈子轻瞪大眼睛。

周今休冠冕堂皇道:“现在的局势对你不利,你刚继任,庄家内部会乱上一阵子,夜里你身边没人不安全。”

陈子轻的眼里写着:那你留下来也没用啊,真出事了,你也保护不了我。

周今休冷了脸:“我让严隙爬回来?”

陈子轻不假思索地蹦出一句:“严隙在爬了吗?”

周今休微弯腰背凑近,他把唇一扬,笑得如沐春风:“还没爬出村,你等着吧。”

陈子轻抽抽嘴,严隙伤势好转了会联系他的,他等着就行。

瞥了瞥兀自生气,颇有几分恃宠而骄意味的周秘书,就像是古代被独宠的妃子,浑身上下都是藏不住的得意,还善妒,陈子轻犹犹豫豫地警醒:“今休,在外我还是你上司,你是我下属。”

周今休睨他:“我没做到?”

陈子轻心说,做到了做到了,我不是想给你加个盖,怕你哪天从秘书的框架里冒出头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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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三点多,肢体残疾且负伤的周秘书从阳台进来,他快一米九的个子和正常体重,落地时的声音却很轻,下盘也稳。

床上的人睡得沉,没任何反应。

周今休撩起他刘海,指腹顺着他眉眼下滑,托起他下巴,嘴唇贴上他温热的眼皮。

然后躺到他旁边,轻车熟路地把脑袋埋进他脖子里。

肩头的伤口不断传来剧痛,周今休算是体会到了一把“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流”的滋味。

熟睡的人发出梦呓:“今休。”

周今休一愣,他的仿真手肘撑着床起来点,从上到下地凝视近在眼前的睡颜。

“严隙,庄矣,予恩……”

周今休听一个名字,脸色就差一度。

“予恩你……”

一只坚硬的仿真手掌拢住陈子轻的口鼻,死死拢着。

正在梦里手拿皮鞭对四个叛徒进行批判惩罚,让三个跪一起,另一个单独跪他房间的陈子轻感到呼吸困难,他本能地挣扎,双臂挥动,被子里的脚擦着床单,腿乱蹬。

捂他口鼻的手倏地离开,他无意识地大口大口喘气。

周今休在他耳边说话,循循善诱的声调有着不同于往日的黏连,透着几分嘶哑的色意:“叫今休,快叫。”

陈子轻只顾着呼吸。

周今休不依不饶,神经质地重复:“叫今休,叫我,轻轻,你叫今休,快点。”

梦中的陈子轻把皮鞭抽在跪在房里的年轻人脚边:“今休……”

周今休满意地阖上眼眸,脑袋埋回去。

枕边人趾高气昂地高喊出声:“知道自己错了吗?!”

周今休太阳穴一抽。

“我问你话呢,你知不知道自己错了?”

周今休无奈:“知道了。”

“那你错在哪了,说!”

周今休一言难尽地掐住身边人脸颊,做的什么梦,厉害成这样,把你神气的,在梦里骑我脖子上了吗。

“跪好了,腰挺起来,哭什么哭,你以为你哭了就有用?”

周今休闭了闭眼,他拉起被子,盖住自己的脸。

“你先跪着,我去外面看看他们……”

看谁?

跪的还不止我?

周今休坐起来,这觉没法睡了。

耳朵突然动了动,周今休躺回去,他拉过身边人的胳膊,放在自己身上。

庄矣用钥匙打开房门,抬脚走了进来。他立在床边,冷冷俯视片刻,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。

房里恢复寂静以后,周今休睁眼,轻蔑地笑了声。

冷不丁地对上一双眼,周秘书唇边弧度不减,后背却有点僵。

陈子轻自言自语:“梦中梦,睡觉睡觉。”

他背过身继续睡。

个屁。

根本睡不着。

陈子轻竭力让自己的呼吸跟心跳不露馅,不是,慌的是半夜爬床的周今休吧,我有什么好忐忑的。

于是陈子轻转过身,大咧咧地躺着。

哪知周秘书只僵了一瞬就没事人一样靠过来,对他埋脖子。他无力吐槽了会,就这么睡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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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子轻没在夜里的小插曲上多费心神,他第二天忙着开会定下庄易军的葬礼事宜。

葬礼前一天,陈子轻才知道了裴清然的死讯。

丈夫跟孩子接连离世,庄夫人崩溃了,她在晚饭期间披头散发地冲进餐厅,当着庄老的面怨恨地瞪着陈子轻,像要把他生吞活剥,再无一丝平日的和蔼端庄。

儿子不是贪图富贵,是他寿命有限,快没活头了,才想在这个不适合的时期冒险一试。他让坐在主位上的人害死了!

庄夫人面容消瘦憔悴,神情癫狂地咒骂他是杀人犯,餐桌上的庄家长辈们面面相觑。

陈子轻放下筷子,心说,我是正当防卫。

庄夫人从他的缄默和眼神中读出了他的回应,一下就被刺激到了,要冲过来打他。

在场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,他们就见一道人影挡在失智的前主母面前。

这一幕跟那次在会议室里,现任家主晕倒后的画面几乎重叠,身影有着相似的仓促。

一个秘书做到这份上,抢了保镖的饭碗。

周今休面对着发疯的庄夫人,他额角紧绷,面容有几分隐忍。

庄夫人叫他让开,他纹丝不动。

打工人怎么能还击老板的家人,陈子轻怕周今休站着被打,他用适当的音量说:“今休,你到我这边来。”

周今休愣住。

陈子轻见他没反应就起身过去,绕过他站在他面前,把清瘦的后背对着他,不躲不闪地迎上庄夫人淬毒的眼神,轻声说了一句。

“清然的死,我也很难过,您节哀。”

庄夫人目眦欲裂,牙齿乱碰着打颤,随时都要扑上来咬断陈子轻的动脉,她浑身发抖,声音凄厉:“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,他前半生受苦受难,跟着我来到庄家也没能医好他的腿,他的命苦成那样子,他有什么错,他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,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让你害死了,你会遭报应的,老天爷在看着,它不会放过你的,我诅咒你不得好——”

后面的周今休徒然拨开陈子轻,只手掐住庄夫人的脖子,满身戾气地将人提了起来。

餐厅一片哗然。

陈子轻眼皮直跳,他朝看半天戏的老人喊:“爷爷,是我让秘书出手制止的,他听我的话,执行的是我的指示!”

正要过去的庄矣脚步微顿。

庄老苍老的声音满是威严地响起:“惘云啊,虽然是你下的令,但你的秘书依旧不该以下犯上,你明白吗,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,他都不能对庄家的前主母动手。”

陈子轻嘴唇抖动,他的余光瞟见周今休还掐着庄夫人的脖子,偷偷把脚放上去,踩住,用尽全力碾了碾。

在身体机能传来的疼痛下,周今休眼底深冷的怒意一滞,他松开被他活生生掐晕过去的庄夫人,若无其事地站着。

陈子轻忙叫庄矣和老宅别的佣人把庄夫人搀走,他对上老人看似浑浊的目光,后心渗出虚汗:“爷爷,我的人做错了事,我来罚。”

庄老看他一会:“那你把人带走。”

陈子轻绷着的身子松下来,他朝周今休歪了歪头:“跟我去书房。”

周今休跟上他。

他们尚未走出餐厅,后面就传来老人不容拒绝的声音:“罚完了就不能留了,惘云,这件事你看着办。”

陈子轻咽了口唾沫,服了,服了服了!

他给周今休使眼色,没得到精英人士的反应就气恼地出声,尽量压制着音量说:“你先去书房等我。”

周今休眉头一皱:“你要做什么?”

“做什么,还不是留下你。”陈子轻用嘴型说,“我不会把你开除的,我跟爷爷说。”

周今休的眸色深下去,他垂落的左手指尖被烫到一般颤抖,气息难以自制地粗重了些许:“为什么不把我开除?何必为了我让老人家不高兴。”

都这会儿了,还想着要身份,一心只想要身份,仿佛要到了,死也瞑目。

陈子轻眼不见心不烦地两眼一闭。

头顶有周秘书的声音,不快不慢道:“你看返回餐厅的庄矣,他面上是随时等待主子发令的稳重样子,心里早就幸灾乐祸,料定了你留不住我。”

陈子轻把眼睁开条缝隙:“我没事看他干什么,我都没注意到他。”

接着就给了要爽死的周今休一个眼色:“快走。”

周今休低声:“轻轻,你叫庄矣送我去书房。”

陈子轻眼神询问,干嘛让庄矣送?

周今休肩头渗出一片血红,他理了理袖口。

炫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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