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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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……)
“…别碰我。”
楚迟思猛地挣脱开唐梨的手,她呼吸有些微微颤抖,胸膛不止起伏,声音微哑:“你别……”
唐梨打断了她:“楚迟思,我是你老婆。”
“我是从小就认识,相处了许多年,再熟悉不过——在现实之中的老婆。”
唐梨说着,慢慢攥紧了拳。她看着楚迟思的眼睛,那里面的暗色灼伤了她,灼得皮肉焦黑一片。
“不是那些披着我的皮,以各种各样莫须有的理由,来利用你、伤害你、背叛你的所谓攻略者。”
她平静地叙述着:“我在意你,我关心你,我也绝对不可能不管你。”
唐梨一字一句,分明是再轻柔不过的声音,却又无比清晰有力。
楚迟思垂着头,指下的床铺皱皱巴巴,似揉成一团的纸团,她没有抬头,也没有勇气去看唐梨的眼睛。
“我…我只是……”
她揉着被单,声音愈发底气不足,小声地狡辩着:“我只是有些……”
唐梨说:“有些什么?”
沉默,良久的沉默,楚迟思哑了嗓子:“我,我只是有些想要去验证的…事情。”
她并没有说实话。
但其实答案再清楚不过,一次,两次,三次,不断不断不断重复,杂乱又混沌的记忆藏在脑海里,缓慢蚕食着她的理智。
【楚迟思已经有点分不清,什么是虚假,什么是现实了。】
那些压抑的、黑暗的、不堪的、狼狈的情绪,像隐没于深海之中的火山,终究有一天会爆发,将她吞食殆尽。
唐梨已经“失去”过她太多次了,她绝对,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。
(……)
那极深、极深的安静,就如同浩瀚无垠的大海,海水将她温吞地包裹起来,漫过四肢,漫过腰际,将她淹没至顶。
楚迟思扑进她怀里,将唐梨紧紧地抱住。她在哭,她在颤抖,她体温本就偏低,此时更是沁满凉意,淌在她的怀里。
“唐梨,唐梨……”
楚迟思声音全哑了,她依靠在唐梨肩头,泪水洇透衣物,一滴一滴,一层一层,满腹心事,满怀忧虑,都被折叠成花。
那一声“唐梨”嵌到深处,无关风与月,无关情与欲,只是下意识的,呢喃出的一个名字,直叫她心脏都颤抖。
唐梨垂下头,手臂环过肩颈,将楚迟思慢慢搂进自己的怀里,指节覆着她的头,抱得很紧很紧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,”楚迟思脑子乱糟糟的,人也是乱糟糟的,只知道道歉,“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”
唐梨问:“哪里做错了?”
楚迟思揪着她衣领,将布料都揉皱了,可能因为喘不上气来,所以声音有点结结巴巴,“我不应该碰…碰那把刀。”
她垂着头,喃喃自语一般说着:“我…我不应该有想要割伤自己的想法。”
唐梨又问:“迟思,之前在纹镜里面,我是怎么和你说的?”
平日里清晰无比,串联成线的记忆,此时此刻变成了一圈乱麻,除了那件事情,她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楚迟思鼻尖红红的,唇瓣都快咬出血:“我…我不记得了,我已经记不清了……”
浅淡的梨香忽然靠过来,一个有些温热的东西贴上面颊,触感让楚迟思打了个寒颤,这才发现是她的指尖。
唐梨慢慢摘掉黑色眼罩。
大量光线猛然向她涌来,楚迟思忍不住闭了闭眼睛,被泪水浸湿的睫垂着,在脸颊染开一片漉漉水色。
“没事的,”唐梨柔声说着,一字一句极为缓慢,“你要是忘了,我就再说一遍。”
楚迟思睁开眼睛,茫然地看着她。
那双眼睛极干净、又极清澈,眼角染着满树桃花,一闭眼,桃花瓣便簌簌落地。
她肌肤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红,耳尖也沾染着水色的红,面颊被唐梨不轻不重地捏了捏,捏出个小团子来。
“迟思,我是很在意你的,”唐梨慢慢说着,“我不希望你收到任何,哪怕是极其微小的伤害。”
“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,每天都开开心心,不为什么事情所忧虑,不因外界干扰而变得焦躁不安。”
楚迟思看着她,眼睫湿润。
那些泪水被唐梨吻去,她修长的手抚上额间,将湿漉漉的墨发拨去边侧。
唐梨轻声说着:“迟思。”
“伤口就是伤口,没有大与小的区别。这里不是纹镜世界,你没有第二次机会。”
那触碰太轻柔,又太温暖,一下子便将空落落的心填满:“你不能习惯了这一句能重置的身体。”
楚迟思点了点头:“好…好。”
唐梨抚着她额头,又补充了一句:“迟思,你不能养成了习惯,更不能去伤害自己。”
她嗓音绵密,在耳旁轻轻地咬:“迟思,答应我好不好?”
楚迟思胡乱点了点头。
唐梨俯下身,细细吻着她的眼角,蜻蜓点水,却能激起水面的汹涌涟漪。
(……)
温淡的室光落在身上,楚迟思仰着头,四周都是熟悉的家具,她还记得那些装饰品与画作,都是唐梨买回来的。
画框之中空空荡荡,那一幅本应该装在里面的水彩画不见了,本来应该是片寂静的海面,有着一艘小帆船驶过。
画框里面很空,可是记忆却太过于沉重,忒修斯之船坏了又修,修了又坏,早就不是最初的模样。
她需要崭新的木板,光亮的螺钉,漂亮的颜色,去填满那些空缺的地方。
她想要揉着头的手,温柔的声音,耳畔的低语,什么都好,只要那个人肯将她抱进怀中…什么都好。
非常、非常、非常想要。
而她如愿以偿。
那个人坚定地告诉她:无论是怎样的你,我都爱着。
褐金长发散在她的肩膀上,稍有些坚硬的肩骨抵着下颌,可那个拥抱又是如此柔软,温暖到令人怔然。
楚迟思红了眼眶,将她抱紧些。
天色似乎逐渐亮了,乌墨一般的夜幕悄然褪去,窗外被人用颜料涂满,淡淡粉色,温柔水红,还有灿烂的金。。
第二天清晨,楚迟思是独自醒来的,唐梨并不在身旁,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。
窗帘被拉开了,玻璃也被打开了一丝,微风沙沙吹拂着枝叶,树梢站着一只嘀嘀唱着歌的小鸟。
她枕着松软的枕头,身下是干燥整洁的被单,有一点淡淡的香气。
是什么香气呢?
楚迟思垂着眼睫,将自己埋进枕头里,抵着布料,轻嗅了嗅上面的淡香。
幽幽的,甜甜的,水果一样的香气,不是她熟悉的梨香,更有点像是苹果。
估计是唐梨买回来的香水。
楚迟思又浅睡一会,这才慢慢直起身子来,她转过头,蓦然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细长的玻璃瓶。
瓶里清水荡漾,插着一朵漂亮的红色玫瑰花,凑近些许去,便能嗅到缕缕淡香。
楚迟思不禁有些失笑。
她对花朵之类的装饰品毫无兴趣,对于这种终将凋零的植物更是始终如一保持着“买回来就是浪费钱”的态度。
会对自己“质疑”置之不理,每天勤奋买花,放花,给花添水,把花瓣夹进书本里做干花的人——除了她的老婆还能有谁。
脑海里的记忆有些混乱,不是齐整有序的线形,更像是年久失修的齿轮,或者一摞被拆散又拼好的积木。
楚迟思捂着额头,指节压着太阳穴,她回想着一些事情,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。
她就这么在床上坐了好久,才终于回过神来,决定去洗漱一下。
身侧空无一人,楚迟思用手探了探,发现唐梨那边都是冰冷的,要么是这人早就走了,要么就是不肯和自己睡觉。
楚迟思莫名有点委屈。
唐梨这人去哪里了?昨天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,今天居然连个影子都没有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昨天实在太疯了。
她咬了咬唇,踩着棉拖鞋,扶着墙慢吞吞地向外走,像是个小老太太。
房门被推开,“咔嗒”一声响,眼前的景色却让楚迟思蓦然愣在了原地。
家里从头到尾被换了一副模样,家具与摆饰全被都被挪动了位置,墙上挂着的装饰品也全换了,和昨天完全是不同的光景。
唐梨穿着件小背心,正坐在沙发上面割家具包装,褐金长发被绑成马尾,松松软软地搭在肩侧。
“迟思,你怎么起来了?”
见楚迟思呆呆站在门口,唐梨将小刀一丢,连忙向她小步跑来:“怎么不喊我一声。”
她伸手想去抱楚迟思,但手刚摸过不少纸箱有点脏,在空中悬了片刻,又默默收了回来。
“这才早上九点,”唐梨说,“怎么不再多睡一会?”
楚迟思仰头看向她,那一双黑色眼睛水盈盈的,眼眶中蔓上一层微不可见的红,似乎马上就要落下泪来。
“迟思,这-这是怎么了?”
唐梨最看不得她难过,一下子变慌了神:“迟思,我只是换了换家具的位置,如果你不愿意,我就换回去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——
楚迟思就扑进了怀里。
她将唐梨抱得很紧,无声无息地落着泪,身体不止地颤抖,仿佛要在唐梨的怀里碎掉。
“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唐梨犹豫片刻,还是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迟思,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。”
楚迟思却哭得更凶了。
掌心下的脊背起伏着,细弱的颤抖窜入指尖,一路延伸蔓延到心口,她每颤一下,便牵得心脏也疼几分。
唐梨哄了许久,楚迟思才慢慢平静下来,她眼眶红红的,抬手用袖口擦了擦眼睛。
“这么多事情……”
楚迟思哑得厉害:“你都弄了多久?”
唐梨不敢说自己是昨天深夜就开始换家具的,于是默默折了个中,说:“今天早上吧,我起得早。”
楚迟思吸了吸鼻子,声音闷闷的:“时间是很宝贵的,你、你…没必要耗费这么多精力和精力在上面。”
唐梨没忍住,弹了弹她的额头:“迟思,你说什么呢?”
她耸耸肩,声音懒散:“我这人闲得发慌,就是心血来潮想把家具全都换一个位置,怎么了?”
楚迟思咬着唇,不说话。
“话说回来,我把之前那一套有小花的家私全买了,”唐梨指了指不远处的纸箱,“喏,都堆在那里。”
楚迟思愣了:“全买了?”
虽然脑子被唐梨昨晚搅得还有点不清醒,但她勉勉强强还记得,之前和唐梨逛街时看到的那一套家私。
那套小花家私很齐全,起码有二三十件不同的家具,唐梨这人居然全都买了??
唐梨说:“对啊,全买了。”
楚迟思沉默了片刻,说:“买了之后摆哪里?家里已经快要没位置了。”
她们住的地方其实挺大的,刚搬进来时很是空旷,拜唐梨所赐,结婚这么多年下来已经塞得满满当当。
导致楚迟思每次整理地下室与储物间的时候,打开门看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可爱东西,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面对楚迟思的问题,唐梨非常淡定:“还没想好,等我把纸盒都拆了再说。”
楚迟思:“…………”
她那位神奇而又诡异的金毛老婆,每天都能在非常靠谱与极其不靠谱之间反复横跳。。
虽说唐弈棋应允了楚迟思近乎于无限的假期,同意她在身体没有彻底恢复前,不需要来上班。
但楚迟思惦记着镜范,只在家里休息了几天,便重新回到了北盟科院。
为了庆祝她回来,一向古板严肃老掉牙的北盟科院,甚至破天荒给她开了一场欢迎晚会。
于是极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。
一大群两鬓斑白,笑容满面的老院士,老学者们,平日里操作仪器时又快又稳的手,却琢磨半天都拉不开礼花。
小助手蹦蹦跳跳地,嚷着“我来,我来”,把礼花小炮从老学者们的手中抢来,然后“嘭——”地拉开。
闪亮的彩片与彩条纷纷扬扬地落下,全都洒在楚迟思的身上,她笑得很甜,鼻尖上有一点亮晶晶的闪粉。
唐梨站在身旁,也跟着笑:“迟思,欢迎回来,大家都很想念你。”
迟思,迟思。
这迟来的思念。
房间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,全都是大家给她准备的礼物,楚迟思根本没想到自己“人气”这么高,都有点不好意思了。
由于东西太多,又太重,唐梨便弄了辆悬浮小平台来,帮着楚迟思把东西全都运送回她的实验室去。
据楚迟思所说,有一名院士不知道送什么,干脆买了小型激光机给她,那名院士的助手还在她耳畔嘀咕:“用来烤红薯很好。”
唐梨:“…………”
原来派派也是被带坏的吗!
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实验室方向走,楚迟思依次解开五道门锁,这才发现两名小助手都比她来的要早。
两个小助手一前一后地迎过来,笑容灿烂,开心得不行:“迟思姐!”
奚边岄性格腼腆,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站在后方;而派派就活泼多了,她小步跑过来,想要给迟思姐一个熊抱。
然后就被她身后的老婆震住了。
派派的手悬在半空中,表情都是僵硬的:“少少少少将?您怎么会来这里?”
唐梨比楚迟思高半个头,站在身后位置,阴影洒在她的肩膀上,笑意懒倦:“出差,不可以吗?”
楚迟思叹口气:“你们别怕她。”
派派手都在抖,心想迟思姐你回头看一眼你老婆的表情啊,这怎么可能不怕她??
“我已经得到上将的批准了。”
唐梨一迈长腿,轻车熟路地走进实验室,“这段时间我都会留在这里,担任迟思的临时保镖。”
两名小助手面面相觑,派派冲奚边岄挤了挤眼睛,奚边岄横手抵在脖子,做了个划动的手势。
楚迟思:“……”
这两人在打什么暗号呢?
唐梨叠腿坐着,占据了半个小沙发,压根没有一点保镖的样子,舒服得仿佛回了自己家。
身侧不远处的桌面上,齐齐整整摆着一大堆文件与仪器,只有个瓷做的小鹦鹉螺歪歪扭扭的,与周围格格不入。
唐梨顺手把鹦鹉螺拿过来,在手中抛了抛,笑着问道:“迟思,我们什么时候有空再去做一个?”
楚迟思说:“你安排吧。”
两名小助手还在无声的挤眉弄眼,派派瞪大眼睛,指了指自己的额心;奚边岄皱眉看着她,摇摇头。
楚迟思无奈地叹口气。
“你们别理唐梨,”楚迟思将背包放下,收拾着东西,“她没那么可怕的,又不会咬人,你们把她当个吉祥物就好。”
唐梨点头:“老婆说的都对。”
两名小助手:“……”
迟思姐!哪有这么吓人的吉祥物啊!
“唐梨你也别老威胁她们,”楚迟思看着两人表情,有些哭笑不得,“我就这么两个小助手,被吓跑了怎么办?”
唐梨又点头:“好的,听老婆的。”
两名小助手:“…………”
看这一副百依百顺的乖乖模样,之前远程连接时那个见人杀人,逢佛杀佛的少将到底哪去了!
果然,只要迟思姐一回来,唐梨脾气立马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,阳光灿烂地很好说话。
两台破损的镜范都被运算了回来,妥善地安置于实验室之中,楚迟思将其连接上电脑,开始了新一轮的调试。
三人忙着修镜范,唐梨忙着摸鱼、打扫、做饭、闲逛,以及趁机蹭蹭老婆、贴贴老婆、还有亲亲老婆。
每天都过得十分充实而饱满。。
镜范被破坏得很厉害,里面大部分代码全都丢失了,楚迟思记忆力虽好,但要她一行不差地全部重复背出来,可就有点困难了。
幸好派派也在,这个小姑娘虽然平时太过活蹦乱跳,满脑子奇奇怪怪的想法,但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天才。
奚边岄虽然没有她这么厉害,却胜在耐心仔细,楚迟思性格较冷,也只有她能够压住派派,让她不至于蹦跶得太欢脱,把原本好好的事情给搞砸了。
她们三人小组,以楚迟思为核心,但其余两人都缺一不可,也正因如此,她们才能创造出完美运行的镜范来。
又是一天的清晨。
阳光熹微,鸟语花香。
楚迟思凝神盯着电脑屏幕,正思索着什么,身旁忽地伸来一只手,将刚冲好的黑咖啡放在她面前。
“请。”唐梨俯下半个身子,亲了亲楚迟思的耳尖,“你的咖啡。”
楚迟思被她亲的有点痒,忍不住缩了缩肩膀,将咖啡捧起来:“谢谢。”
咖啡热腾腾地冒着雾气,楚迟思吹了吹,一点点喝着,面颊被热气一熏,透出些温红颜色。
唐梨从背后抱了过来,头歪在楚迟思肩膀上,褐金长发簌簌散落,金丝披肩似的照着她。
“迟思,镜范修复的怎么样了?”唐梨坦然地解释,“我想带你出去玩一圈,散散心。”
楚迟思捧着咖啡杯,长袖盖过了手背,只露出微红的指尖:“目前有一台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。”
“我们昨天刚刚测试过,第一台镜范已经能够正常运转了,投入意识体,并且搭建水镜应该没问题。”
楚迟思解释说:“不过纹镜之中的数据被删除得太多,要完全修复可能还要花上一段时间。”
【可以搭建水镜,投入意识体?】
唐梨暗暗琢磨着,将这句话在心里滚了一起,然后默默地记了下来。
晚些时候,两名小助手也一前一后地来上班了。奚边岄总是会早十几分钟到,而派派每次都会晚上一小会。
楚迟思脾气好,完全不会计较这些,她给的工资超高,上班时间灵活,各种补贴都有,甚至还会亲自帮忙指导论文。
除了要应对她金毛老婆,这一点有些让人望而却步之外,这简直就是梦想中的完美工作。
其他实验室助手都羡慕得不行。
趁楚迟思在和奚边岄说着事情,唐梨瞥了眼挂钟,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,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实验室。
她抱着手臂在实验室门口等了一会,没多久后,戴着副超厚的黑框眼镜,一蹦一跳的小姑娘就出现在视线里。
派派知道自己又又又迟到了,跑得有些急,马尾在空中一晃一晃的,却在进入实验室的前一刻——
被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。
唐梨挡在门口,将食指抵在唇畔上,冲派派做了个“嘘”的手势,示意她跟着自己来。
派派一下子僵住,战战兢兢地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:
她是不小心碰迟思姐的手了,还是不小心喝了口迟思姐的咖啡——导致少将要来干掉自己了?
派派一路胡思乱想着,大气也不敢出,就这么被唐梨拉着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,吓得瑟瑟发抖。
没想到,唐梨的声音挺柔和,甚至有些客气有礼:“派派,可以帮我一个忙吗?”
派派愣了愣:“帮忙?”
唐梨点点头:“嗯,和镜范有关。”
原来少将没有想要我的小命啊!派派顿时松了口气,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,拍拍自己胸膛:“您尽管说!”
“是这样的,迟思之前和我提了一句,”唐梨解释说,“有一台镜范已经修好,可以搭建水镜了对吗?”
派派点头:“没错,是这样。”
她们所处的角落很隐蔽,是监控摄像头的死角,平时也很少有人过来。
饶是如此,唐梨还是处处小心,一边观察着周围,一边谨慎地压低声音:“你可以瞒着迟思,帮我开启镜范吗?”
她说:“可不可以用我作为核心,搭建出一层水镜来,然后投入别的意识体?”
派派揉了揉头,有点茫然:“可以倒是可以,但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啊?”
唐梨挑了挑眉,一笑:“你猜?”
派派小声嘀咕:“我也猜不到啊。”
这人面对迟思姐老是阳光灿烂,像是一朵向日葵,又像是个金毛小狗似的,结果换了别人,就老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冷淡神情。
简直就是大型双标现场。
“你应该知道吧,”唐梨倾下身,与她耳语道,“银最近刚从星政被转移出来,关押在武装的监狱中。”
寥寥一句话,让派派瞬间瞪大了眼睛,她猛地用手捂住嘴巴,好半天才小声说了句:“您,您是想——”
唐梨竖起食指来,指尖压得软唇微微下陷,声音轻似呢喃:“嘘。”
她弯了弯眉,笑容很淡。。
两人嘀嘀咕咕地密谋后,一前一后地回到实验室里,楚迟思还在和奚边岄重建着纹镜,没有注意到两人的“异样”。
一天很快就这么过去了。
两人回到家里,楚迟思去洗了个澡,而唐梨系上一条小花围裙,去厨房做饭。
锅中咕噜噜煮着东西,唐梨关掉火尝了尝味道,然后勺起一小匙盐,加在了汤里面,搅拌了一下。
身后传来开门声,楚迟思穿着浴袍就溜了进来,脸蛋看起来红扑扑的,长睫润着水汽。
“唐梨,我们今晚吃什么?”
她踮起脚凑过来,温热的呼吸落在脖颈,似毛茸茸的猫爪一下下挠着你:“这是什么?”
唐梨勺起一小匙来,吹散些热量后,递到楚迟思嘴边:“煲了骨头汤,你尝尝?”
楚迟思小口喝着汤,唇瓣润润的,她用舌尖舔了舔:“很好喝。”
殷红舌尖滑过唇瓣,柔软又灵活,看得唐梨心也痒痒,忍不住放下银匙,过来亲了亲老婆。
轻盈又缱绻的一个吻。
楚迟思抱住她的腰,身上那股湿润的水汽便晃了过来,糅杂着一缕细雪淡香,勾了勾唐梨的指尖。
“唐梨,”楚迟思仰起头来,软声问道,“你做完饭了吗?”
她踩着一双淡粉色的猫咪棉拖鞋,是唐梨买的情侣款,楚迟思看到后嫌弃了一会,最后还是默默用上了。
那瓷白的足尖悄悄甩开了拖鞋,温软的肌肤贴过来,小猫似地蹭了蹭唐梨的脚踝,好痒好痒。
唐梨喉咙有点干:“嗯,已经全部做完了,不过趁热吃比较好。”
嗯,是的。
趁热吃比较好。
楚迟思从背后抱住她,将头依靠在脊背上,那深埋的心跳声隐隐传来,带动呼吸,带动指尖,一下下跳动。
温凉指尖从后颈绕过来,抵着唐梨的下颌,极轻地划了几下。
(……)
空气中都是饭菜的香气,悠悠地一缕又一缕飘动着,只是闻闻便知道味道十分好。
又香又软,又热又烫。
唐梨身上还有些烟火香气,总让人想起热腾腾的饭菜,想起回家的感觉。
傍晚的温度总是比较低的,没有阳光的照射之后,湿冷的空气便腾起来,催促着人们赶快回家取暖。
匆匆,匆匆,快点回家。
窗户开着通风,晚风一阵阵地吹,纱帘被满满当当地填满,向屋内拂动,风止后又缓缓降回去。
楚迟思拢了拢浴袍,将自己裹得严实,她像是小仓鼠那样窝在沙发上,肚子稍微有点饿。
她伸手拍了拍面颊,掌心下的皮肤仍旧滚烫无比,仿佛要融化了似的。
自从上次重新“装修”之后,她们的房子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,看不出来任何2号别墅的痕迹。
崭新的、漂亮的,
截然不同的一个家。
周围所有东西都变了,只有面前的人不会改变,也不会离开,仍旧是那副她熟悉的模样,仍旧是她一个人金毛小狗。
楚迟思正出神,忽然听见窸窸窣窣一阵响动,她歪头看了看,见唐梨拉了个小盒子出来。
那个盒子精巧细致,上面还有着很多漂亮的花纹,墨绿色的底色与纹金样式,看起来十分古雅。
楚迟思偏头打量着她。
之前买新家具的时候,唐梨不知道买了多少东西,总之纸盒堆满了客厅的两个角落,花了点时间才全部拆干净。
唐梨可不是一次两次这么做了,她隔三差五就希望往家里塞除可爱之外一无是处的东西,可谓是个屡教不改的惯犯。
楚迟思虽然有点头疼,但唐梨买的多了,她也就逐渐习惯了老婆的喜好,甚至认同了唐梨那堆东西一部分的“价值”。
她是绝对不会承认,自己其实还是挺喜欢唐梨买那一双毛绒绒拖鞋的。
见金毛老婆在箱子里翻着什么,楚迟思挪了挪身子,稍微坐过去些许,越过她肩膀偷看了几眼。
“你买了什么?”楚迟思问。
唐梨向她软软笑了一下,还卖了个关子:“你马上就知道了。”
她打开小盒子,只见柔软的丝缎之中,躺着一串有些大的珠玉项链,圆润而剔透,润着些许温暖的光泽。
唐梨拿起“项链”,那一颗颗大小各异,饱满漂亮的珠玉便互相碰撞,发出一阵泠泠的响动。
如果将玉珠浸泡在水里,不知道还能不能发出类似的清脆音色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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