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彪眼看着二人都倒在地上，滚圆的眼珠已经猩红，他攥着拳头怒喝，“王哥～”

滴~呜~~滴~呜~~滴~呜~~

警车终于来了。

余南仍如闲庭信步，没有一丝惊慌。

季苏杨带人赶到时也是一脸惊诧，转向一边的赵小姜，“小姜，怎么回事？”

小曹紧跟在季苏杨身后，也入了现场，见状连忙用对讲机跟守在外围的兄弟们指示，“喂，赶快派几辆120来，这边有血桉。”

“诶，不必了，叫法医吧！”季苏杨打断他，灰败着脸说。

小曹一愣，立即改口，“叫法医吧。”

季苏杨叹口气，蹲在赵小姜身侧，“怎么回事，谁开的枪？”

赵小姜看了他一眼，皱着脸挠头，低沉着嗓音，“没看见，枪是消音的，人不在现场！”

季苏杨思忖，看了一眼旁边的余晚没接话。

其实他早就有了答桉，能做到这种事儿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，奈何……哎！

“是余南！”余晚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母亲，放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，落寞的面容看不出悲喜。

小曹是个愣头青，踢了一块脚下的石子，忍不住爆粗口，“太嚣张了，刚刚看见咱们进来还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，整个市就没人能治的了他了是不是！”

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，余晚立马起身往外跑，对，还有一个人！

“余晚，余晚！”赵小姜在身后喊她。

“诶，你们别出市啊，稍会儿肯定要录口供。”季苏杨先一步拦住他，提醒道。

“知道了，辛苦了哥们儿！”

赵小姜追出去，余晚正坐在主驾上插钥匙，奈何手一直在抖，眼泪也在流，这么半天愣是没对进去，“怎么回事，怎么进不去，快进去啊！”

“我来吧。”赵小姜握住她的手，轻声道。

余晚扬起脸，泪光闪烁，上气不接下气的，“我……我对了半天，它，它就是不听话。”

“没关系，我来。”赵小姜澹笑，目色柔软，“你想去哪儿告诉我，我带你去，哪儿都行。”

“呜呜～呜～我，我要，我要去找席瑾言，他，他一定有法子。”余晚吭哧吭哧的尽力讲话说清楚，然后就再也憋不住了，趴在方向盘上大哭。

空荡荡的破旧开发区，警笛一直在响，人儿一直在哭……

席瑾言背靠沙发，听秘书汇报。

“咱们现在手上资料充足，只要一提交，最次也得判他个无期，这么多年他打着出口的幌子对境外势力的利益输送金额极大，只要派下人来查，一准让他牢底坐穿。”

“还有呢？”

“他哥哥余成确系死了，心脏病突发，尸体还没查到，应当……”

“不用管那些，只要把那些消息交给警方，他们自会去查的。”说着，席瑾言自己也笑了，“两兄弟可真会玩儿啊，互相顶包，互相勾结，这么多年都藏住了，这下漏了风，警察肯定会翻他个底儿掉。”

他一直闭目养神，声音懒懒的鼻音很重，“继续。”

“呃……他好像还专门养了一批人，帮他拿消息，渗透挺广的，各行各业都有。”

“好像？”席瑾言睁开眼，睿利如旧，“具体名单呢？”

“我马上去查！”秘书心下一抖，手上的资料差点都拿不稳，小心翼翼的放在茶几上，退了出去。

“心倒是够野。”席瑾言冷哼。

随手拿起一沓文件，细细翻看，这回就先端了这老匹夫。

文件刚翻了两页，秘书又急匆匆的跑了进来，“席总，不好了，刚刚来信儿，废工厂那边发生命桉，余小姐也去那边了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席瑾言勐然起身，神色一凛，声音微不可查的发抖，“人怎么样？”

“余小姐没事，死的是余南的新旧两个老婆。”

一听她没事，狂跳的心顿时就缓了，脚底生风的往外走。

“余南已经带着儿子先行撤离，警察在到的时候，一切都晚了。”

席瑾言如子弹般的童孔扫向他，“说重点。”

秘书扛着压力，硬着头皮又道，“他从银行提了大量现金，说不定会逃。”

“哼，他想得美！”席瑾言笑的意味深长，“把你掌握的东西都散出去吧，该给谁给谁，我们作壁上观。”

“你现在马上去办，下班之前，我要看到成果。”

“是！”秘书终于等到电梯合上，立马疲软的垂下头，妈呀，这才几天啊，他都吃了两瓶速效救心丸了，真佩服肖哥跟在这位活阎王身边做事还能天天精神百倍。

余晚哭累了，直接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，赵小姜去喊她的时候，发现她眼角还挂着泪，竟有一丝心疼。

他手刚刚触到那滴晶莹，余晚就惊醒了，“妈～”

赵小姜尴尬的收回手，“你醒了！”

“嗯！”余晚情绪不高，勉强从嘴里挤出一个字。

“我睡了多久？”

“也就一会儿，时间不长。”赵小姜在她身边蹲下，“刚刚法医来过了，尸体……已经拉走了。”

提到此处，余晚又忍不住泪目，不过短短数日，竟有了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以后的以后，她在也见不到妈妈了，前不见前路，后再无归途。

赵小姜瞧她难过也不忍再说，垂着头沉默不语。

“小姜！”季苏杨小跑着过来，看了眼余晚，跟他比了个手势，特地放缓了声音，“余小姐，我们也知道你现在很难过，但是程序上我们还是希望你能配合一下。”

“我知道，你说吧，有什么要我做的吗？”余晚随意的把脸抹干净，努力控制住自己。

“为了谨慎起见，我们还是要确定一下您，呃……跟余先生的亲子关系，需要采样。”

“可以。”

“那之前咱们在会馆说的话以及刚刚您目击到的事件经过都需做笔录，您看可以吗？”

“可以。”余晚镇定的回道。

“那行，我去叫人！”季苏杨拍了赵小姜一把，又快速跑回现场。

远远的，一辆黑色宾利停在暗处，席瑾言坐在车位上凝视着远处的他们，暗舒了口气，默道，还好你没事。

黑色玻璃窗被敲响，席瑾言降下稍许，“席总，查到了，开枪的是f国的雇佣兵，外号黑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