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未晰被他亲得头脑发热，良久她才将凌陌推开，没有很激动，而是无比平静道：“别这样。”

“晰晰，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？不然你刚才都不会接受我的吻，对不对，你还爱我是不是？”凌陌急切无比，像是很想要立马从季未晰的口中知道答桉。

季未晰违背不了自己的内心，她承认，无论多少次，她还是会对凌陌心动，但这又能怎么样呢？再也回不去了。

“凌陌，我有男朋友，有自己的生活了，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呢？”

“男朋友？那个纪昀程？你让他当我儿子的后爸是么？我不会同意的。”凌陌笃定道。

季未晰只觉得可笑：“我不知道你和他有什么恩怨，这也根本影响不了我，影响不了幼幼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，幼幼很喜欢纪昀程？”凌陌抓住了重点。

季未晰微怔，是啊，幼幼并不太喜欢纪昀程，但因为她喜欢，幼幼也没有特别明显的表达过。

见季未晰不说话，凌陌心中知晓了八分，他点点头：“你要和他结婚可以，只要幼幼比起我这个亲生父亲更喜欢纪昀程，我无话可说。”

“你！”季未晰说不出反驳的话，她之前的确只考虑了自己，对于幼幼，她一点也没有自信他会比起凌陌更加喜欢纪昀程。

“如果做不到。”凌陌整个身子压了上来，将季未晰逼进了墙角：“我会不惜一切代价，把幼幼从你身边夺走。”

季未晰深深舒了一口气：“凌陌，你说我还爱你，这一点，我不撒谎，五年了，你的确在我的人生中，占据了巨大的分量，我也确实，还对你有一些爱意，但是。”

她顿了顿，直直地望着凌陌：“我爱你又能怎么样呢？爱情能当饭吃么？我爱了你那么久，你回报我的是什么呢？是无尽的冷落和对沉清然的纵容。”

“我对你的爱，耐心，渐渐被你消磨的所剩无几了，如果还让我再经历第二次，除非，让我死。”

凌陌的心中，是无比的愧疚和痛恨之前的自己：“晰晰，我不会再强求你什么，我也不会再把你关在我身边了，我会尊重你，我一定会，好好爱你。”

“凌陌，只要我们中间，还有着沉清然，还有着无数的不公和误会，我们就不会回到从前了。”季未晰叹了口气。

凌陌温柔地将季未晰揽入自己的怀中，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季未晰的头顶：“我带你去看看清然吧。”

这一次，季未晰没有拒绝，待幼幼沉沉睡去，她跟着凌陌，来到了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内。

沉清然戴着呼吸机，白皙的手背上全是针眼，她瘦了不少，只剩皮包骨，现在看起来，活像一个骷髅，让人心中发憷。

“小陌....”沉清然的声音特别轻，“季小姐...好久不见了。”

季未晰看到沉清然这幅模样实在是觉得瘆的谎，但表情没有变化，依旧是毒舌无比：“五年了，还活着呢？”

沉清然丝毫不恼，她让凌陌出去，病房内只剩下了季未晰和沉清然两人。

“花花她...过得好吗？”季未晰没想到，沉清然的第一句话，是在问她花花的近况：“我听小陌说...她被带去了美国是么？”

季未晰点了点头：“她过得很好，比起之前在你身边，她真的算过得很好了，已经快要上初中了。”

沉清然的唇角微微勾起，像是安下心来一般：“我以为，我见不到你就会离开这世间了，看来，是老天爷想要让我把我和小陌的故事都告诉你...”

“我不想听。”季未晰澹澹道：“你也别费力了，都这样了，话还这么多，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是么？”

沉清然摇了摇头：“我没多少时间了，趁我现在是这几年里最清醒的时间，想把心里话都跟你说说，季未晰，我真的挺恨你的，不，说起来，更多的是嫉妒你，我嫉妒你明明什么都没做，就能得到小陌全部的爱。”

“但是说白了，还是我运气太差，就算小陌会在你和我之间选择我，但是我却一点胜利者的开心都没有，每一次，我都看着小陌难受。”沉清然轻咳了两声：“你还记得，那晚在我家，你在门口，希望小陌陪你，但小陌一直闭门不出的事情么？”

季未晰冷笑：“这件事我怎么会忘记？那晚，是我最憋屈的一天，这辈子都忘不了。”

“小陌当时想出门，想得都快要疯了，是我，是我一直在小陌的身后威胁他，我说，如果他出了那扇门，我就会恨他一辈子，我清楚的记得小陌当初的样子，我从未见过小陌这么伤心过，他全身都在颤抖，我相信，如果你再多待一秒，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冲出去陪你，我当时，真的好嫉妒你。”

沉清然说的事情，是季未晰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，她只记得凌陌那晚的冷漠，她看不见凌陌的脸，却主观，下意识把凌陌的样子想成了绝情无比的模样。

“我承认，我和你之间，是我输了，我输的一败涂地，我只有靠着我和小陌之间的往事要挟他，将他绑在身边，却丝毫没在意，他心中一直都只有你。”

季未晰的胸口隐隐作痛，脸上却像是波澜不惊：“他心中只有我？沉清然你开什么玩笑？他心里如果只有我，不会次次因为你跟我吵架，不会处处维护着你。”

“那是因为，你不知道我和小陌的故事。”沉清然打断道：“因为小陌答应过我，把哪件事埋在心中，所以就算你们再怎么吵架，你再怎么伤心，他也不会解释什么，如果你知道了真相，你就不会这么想了。”

“高中的时候，我和小陌在同一所学校，他当时性格不太好，因为家庭的原因，不愿意跟人接触，那时凌老不怎么管他，他没钱，一下课就去给拳击馆的人当陪练，连续一年，身上没有一块好肉，没钱去看病，那些伤就一直忍着，再痛也忍，后来，我认识了他，当时我爸妈离婚，没有人愿意要我，我就借住在小陌家里，但就算借住在他家，我跟他的关系也没有因此熟络起来，我就那样，在小陌家里住到了大学。”

季未晰皱着眉，静静的听着沉清然的讲述，心中微微发涩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。

“我记得我那时大二，小陌高中毕业，他好不容易赚到的两千块钱被当地的小混混给抢了，一气之下，和那群人打了一架，他一个人，把对方一群人全都打进了医院，但没过多久，他们出院以后，找到了小陌的家想要寻仇，当时的小陌也没多轻松，打完那架之后，在床上很久，动都动不了。”

听到这里，季未晰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，手心微微冒起了汗，但依旧没有说话，没有打断沉清然。

“当时我也在家，小陌，也并不知道他们找上门来，我担心他，准备一个人应付，但是...我低估了那群恶魔，我以为，他们最多打我一顿，这事情也就算了了，但是，他们把我拖到了一个废弃的烂尾楼侮辱了我整整两天....”

说起这件事，就算沉清然再怎么虚弱，季未晰也看出了他的痛恨。

“小陌找到我时，我已经彻底晕死过去了，我一言不发了好几天，他一直对自己很自责，他说都是因为他，我的生活才会变得那么不堪，他对我发誓，以后一定好好对我，但是可怕的是，在哪件事之后不久，我就怀孕了，但是我压根就不知道孩子的爸爸到底是那群人里的谁。”